傷卻並不見驚訝的神色:“你又錯了。沒有錯,你是按照常理來推斷,你這條紅線的確是對非人類才起作用。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還有一種情況,他們雖然是人類,但是卻被作為非人類來對待的。在這種情況下,你這條紅線是不是也一樣起作用呢?”
張笛給獸獸的最後一句話給弄怔了:“什麼人類作為非人類來對待?”獸獸冷然道:“被詛咒過的人類!”張笛心一沉,獸獸繼續說道:“被詛咒連鬼都不如的人類,雖然無法進入冥界,不能參加輪迴,不害怕陽光,甚至什麼都跟人類一樣,但是他們卻跟那些留著世間的冤魂一樣,受著巨大的痛苦,在你的紅線眼中,這種人類和鬼又有什麼區別呢?”張笛道:“羊?他詛咒你做什麼?”獸獸突然笑了起來,是那種很淺卻一點都不開心的笑容:“人人都說張笛聰明絕頂,可是今天你卻處處猜錯。羊還不至於做這種事,這一切都是祈雲飛賜予我的。”張笛收起紅線道:“祈雲飛也不至於做這種事,除非你們知道了他的身份,觸怒了他。”獸獸嘆道:“他的身份我一早知道的,不僅如此,我們還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大秘密。他從此對我下了這個詛咒,你知道,作為非人類的吸血鬼族所下的詛咒是比人的詛咒更具有殺傷力的,我開始就過起了這樣暗無天日的生活。”張笛揚眉道:“所以你一直隱忍不發,一直等著羊的出現。祈雲飛一死,你們的詛咒自然就消除了,可是沒想到我的出現,沒想到羊不但沒有打倒祈雲飛,還黯然退去。這下子祈雲飛更加舒服安逸了。”
獸獸驚異的看著眼前這個神采飛揚咄咄逼人的張笛,不過才幾個月時間,那個貪生怕死老想著回去的張笛,那個口裡叫著要復仇見到羊和祈雲飛腿仍會發抖的張笛,好像瞬間都不見了。張笛只是冷笑著看著他不說話,眼神裡閃現著那種冷如冰霜的光芒,一道熟悉的感覺如閃電般在獸獸的心頭掠過。祈雲飛?獸獸猛地一驚,這種相若的神采他也曾經在那個人臉上見到過,然後就是自己恥辱的人生。獸獸心下暗地裡尋思:幾個月前,張笛的實力明顯和羊跟祈雲飛還有一大截差距,怎麼這會子居然出現了跟他們兩個相似的神色和自信?難道說,他的靈媒介質潛能已經完全被逼了出來?
兩個人都不說話。空氣裡靜靜的流淌著,張笛只是悠然自得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來歷不明的人。良久,獸獸終於打破了沉默:“你不問我我到底識破了什麼驚人的秘密?”張笛道:“何必問?你跟了我這麼久,還故意被我射傷,不就是為了告訴我什麼而來的嗎?”獸獸乾笑一聲道:“看來果然名不虛傳,竟是我錯看人了。既然你是聰明人,我也開門見山了,我這次來除了告訴你一些事情之外,還想請你去見見一個人。”張笛道:“是人?還是非人類?我認識的麼?”獸獸的聲音顯得異常得低沉:“也許認識,也許不認識,但是我想,你最需要關心的,是那個人告訴你的事情。願意不願意來都隨你。”張笛笑道:“何必用這等拙劣的激將計?我現在還需要顧忌什麼,跟你去就是,帶路吧。”
獸獸笑了一聲,沒有再說話,開始帶著張笛穿街走巷,走的盡是那種偏僻小路。張笛不解的道:“你不是說你和人類一模一樣嗎?”獸獸道:“可是那個人不一樣。到了。”眼前一座頹廢幾乎快要坍塌的黃色舊屋出現在眼前,跟遠處的高樓大廈形成了如此強烈的感觀視差,張笛看著那扇搖搖欲墜的木門卻並沒有伸手去推,只是道:“裡面有一股好強大的怨氣。”獸獸簡短的笑了一聲,讚道:“果然是靈媒介質。”說著推門進去道:“進來吧,裡面沒有燈,你眼睛適應之後就可以看見了。”張笛道:“我想我已經不需要等到適應了。”他緩步進去,幾乎在跨過門檻的同時,他稍稍彎下腰道:“張笛見過鬼版板斧小鳥小姐,想不到欠安的人是你。”屋裡傳來一個女子蒼白無力的應聲:“果然,能擊敗羊和祈雲飛的人並不簡單。”
張笛最怕聽到這句話,連忙打斷道:“你說錯了。我並沒有跟羊和祈雲飛正面交過手。他們兩個是自己先打到兩敗俱傷,當然,我也只剩下半條命了。最後從他們兩個手中安全脫身的是我師父,也不是我。”他的眼睛已經逐漸適應了黑暗,小鳥的臉龐在昏暗的光線中依然顯得那麼豐潤和動人,眉間那一層無法抹去的憂傷和哀怨反而讓她更加嬌媚和惹人愛憐。小鳥不自然的笑了笑道:“你是個誠實的人。但是無論如何,你畢竟有面對他們兩個的機會。而我們……”她說得泫然淚下。獸獸忙插口道:“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時間沒有多少了,來,小鳥,告訴張笛一些鎮靜的事實吧。”
小鳥從椅子上款款站起來,朝著張笛開始褪去身上的衣物,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