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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部分

是不可以亂說的,不過五臺山幾百年清譽是否毀在這一舉就很難說了。”田音榛明亮的大眼睛裡似乎有什麼液體在流動,良久才從被何健飛掩住的嘴裡吐出一句話:“不會的,五臺山不會這麼做的。我們都不會去做,更何況我們的師……”她說不下去了,眼睛立時蒙上了一層霧般的薄紗,何健飛放開手,拉著田音榛的手道:“好音子,告訴我,如果情況真壞到了如我們所料,你是幫天還是幫五臺山呢?”田音榛低下頭道:“幫天。”何健飛嘆道:“公理自在人心,善惡自由天定。懲惡揚善,這是佛祖教我們的,心中為善,才是真正的善。古時多少人為了這個字不惜叛幫叛教呢。”一輪被烏雲咬掉大半的月兒慘淡地掛在天際,周圍不見一顆星星,何健飛怔怔地看著它,心裡想著:“多半要下雨了,田音榛已靠在他懷裡輕泣起來。

李老伯那邊,兩人已經胡侃了很久,阿強見李老伯睏意漸漸上來了,便一邊懶懶地答應,一邊催他快去睡覺。李老伯無奈只得上了床,剛躺下又馬上翻身起來:“我記起一件事了。”阿強又氣又笑道:“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這樣耍賴不睡覺像個小孩兒似的。”李老伯忙道:“不是耍賴,我突然想起會不會是那件事發了。”阿強警覺道:“哪件事?”李老伯道:“我們上任第二年那件事啊。”阿強道:“不會吧?我們不是弄好了嗎?”李老伯道:“可你那時說是權宜之計啊,權宜權宜,保不準已經事發了我們還不知道。”阿強剛要答話,突然門上傳來響聲,忙住口不說,原來是何健飛回來了,見到他們倆笑道:“原來你們還沒有睡啊,早知我就不用那麼小心翼翼的了。兩位在談些什麼,看上去挺興奮的。”阿強微微一笑道:“在談學校裡面的事情。”何健飛笑道:“我已經叫大師兄在偏殿給你留了一個香火位,閒時坐在那裡受受香火供奉,也好早日消除罪孽。”李老伯道:“你該不會是又騙他進什麼陣來削弱法力吧?”何健飛笑罵道:“少挑撥離間,旁邊就是大雄寶殿正殿,我膽大包天連佛祖也一起害不成?”阿強笑道:“謝了,我得空時就會去。明天還要趕遠路,你倆快去睡吧。我好容易勸小李躺下,你又招他起來了。”兩人於是依言睡下無話。

次日一早,陳老伯就起來和田音榛一起做了早飯,眾人吃畢,當即搭飛機離開商丘,前往學校所在地。飛機場離警察局幹部宿舍並不遠,陳老伯提議走過去。恰巧路上要過一座人行天橋,站在天橋上,遠處的孫中山銅像傲然屹立,清晰無比。雖然經過五十多年的風風雨雨,銅像身上也有點變黑了,可是那慈和的笑容仍一如既往地支撐著這所學校百年基業的繁榮。李老伯和陳老伯都不由得看呆了,離銅像不遠被高高矮矮的樓房遮住的,便是談之色變的冤鬼路所在地,也是他們很多親密朋友的葬身之地。偉人與冤魂同在,正氣共怨憤並存,恐怕也是這所大學獨特的風景線吧。

何健飛和田音榛走了好遠才發現兩位老人沒跟上來。田音榛奇道:“他們還看得這麼入神幹什麼?難道他們沒見過銅像?”何健飛道:“你沒經歷過他們的處境,自然很難體會,而我也是自張傳勳死後,才懂得了這一點。”這時,太陽跳出了雲霧,遠方的孫中山銅像全身立時煥發出奪目的古銅色光澤。

第十九章死靈

“洪師兄,洪師兄!”想到可以再見故人一面,陳老伯的精神也覺得清爽起來了,全身上下都覺得很有力氣,8樓的階梯對他來說還算上什麼呢。四人當中惟獨他走在最前頭。田音榛生性活潑,一路上又說又笑地緊跟其後,何健飛連日疲憊,連抬高點腳也覺得腿疼,李老伯想到,等下要出頭說話,老大不情願,兩人拖拖拉拉地在最後跟著。

“是誰在樓梯裡亂叫我的姓!怕這裡住的人不知道我是誰咋的?”一陣洪亮的男高音傳來,田音榛站住了,咋舌對下面正捶腳的何健飛道:“怪不得姓洪呢,原來是聲若‘洪’鍾。”陳老伯已到了正門,一個身材高大的老人開了門,陳老伯喜不自勝地道:“是我啊,洪師兄。”那老人“哼”了一聲道:“我當然知道是你了,除了你,還有誰會這麼大呼小叫的?”陳老伯笑道:“我想到快見到你,當然心裡高興,就剋制不住了,來洪師兄,我給你介紹幾個人。這位小姐叫田音榛。”

田音榛見他雖然已經七十開外,但頭髮梳得整潔光溜,臉上好像永遠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嚴肅表情,腰板挺得筆直,邁起步伐來真是虎虎生風,一看便知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老戰士,縱有萬般調皮,這時也都收了起來,乖乖地叫了一聲:“洪伯伯,你好。”洪老伯只是抬眼略微看了她一下,也不答話,就直接對陳老伯說道:“不是說幾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