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同類和相愛的人。天命真的不可違嗎?”
傾盆大雨像怒吼的雄師撲了過來,劈頭蓋臉打得人睜不開眼睛,衣服已經完全地貼在了身上,溼漉漉的下面,是深入骨髓的寒冷,像抽筋般將溫暖撕撕剝離,直至完全冰涼如同一座雪山。
雨整整下了一夜……
星辰回來之後,並未向任何人提起過玉無顏的事情。智慧大師顯得心事重重,一直在自己的房間裡靜坐,也不出來跟其他人打招呼。吳剛英還在跟借宿的人家閒聊,從秦始皇已經聊到了近代。林鳶茵早就不見影了,反倒是楊淙跑了出來:“星辰,你回來了?”星辰道:“看起來你有事找我。”楊淙訕笑道:“哪有什麼事?不過找你聊聊天。”話一出口,楊淙只覺僵硬無比,向來不善於轉圜的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星辰看了她一眼,話中有話道:“恐怕不止是你本人想聊而已。說吧,你想跟我聊什麼?”
楊淙鬆了一口氣道:“聊聊你的進展,最近有點感覺沒有?哪怕眼睛感覺有點潮溼也好。”星辰穩穩地搖了搖頭:“沒有任何進展。”楊淙道:“你估計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是林鳶茵她教的不好嗎?”星辰道:“她教的沒有問題,我也沒有問題,所有環節都沒有問題。”楊淙忍不住道:“那怎麼會一點進展都沒有?”星辰道:“你們在聽智慧大師描繪那個希望的時候,難道都沒有聽清他第一句話?他說,那是一個記載在古籍上的神話,連觀世音都出來了。既然是神話,哪怕所有環節都完美,實現不了也是正常的。”楊淙道:“可是墮落的女媧不也曾經只是神話?”星辰道:“問題就是這個,你永遠不知道,哪個神話可能成為現實,哪個永遠都不會。”
楊淙擔心地道:“星辰,你已經打算放棄了是嗎?可是林鳶茵怎麼辦?你怎麼辦?你們兩個怎麼辦?那麼艱難才走現在這一步,就這樣放手了嗎?”星辰默不作聲,半晌,轉了個話題道:“楊淙,你知道什麼樣的愛情才是幸福的?”楊淙努力想象道:“幸福的愛情……應該是兩個人都心意相通,互相把對方當成最重要的人,都快樂,然後……”說到這裡,楊淙覺得說不下去了,“愛情這個東西很複雜,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描繪出來的,反正是種很奇妙的感覺。你應該已經體會到了,不是嗎?”星辰道:“你說,都快樂,那如果維持愛情的延續,必然會使一個人長久地痛苦,這樣的愛情會是幸福的嗎?”楊淙登時語塞,半天才反應過來?:“可是如果不維繫愛情,痛苦的不是一個人,而是雙方!”星辰道:“所以為了維繫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就在這個時候,楊淙終於見到了林鳶茵一直念念不忘時常跟她提起的星辰眸子裡閃過的一絲藍光,“不,楊淙,還有第三條路!”
“咔嚓”一聲,手裡的佛珠已經再次崩斷,那些圓潤的佛珠像是彈弓上的丸子,拼命地蹦出來,彈跳在牆上、桌子上和地上,發出“叮叮”清脆的響聲,像碎玉落盤,煞是好看。但是智慧大師的臉色卻不怎麼好看,他拾起最近的一顆佛珠,長長地嘆息一口氣,疲憊地閉上了眼睛。星辰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天命既不可違,大師何必還苦苦相強?”智慧大師睜開了眼道:“你回來了?雖說天命不可違,但為人師父,焉有不疼愛自己徒弟的?老衲痛心,雖百般努力,終究猜不透這天機。”星辰道:“法術界大劫原本一百多年前就已經確定,既然是大劫,沒有不犧牲的道理。你們佛家弟子,生死早已託付蒼生,能為蒼生而死,是功德,大師應該放寬心才是。”
智慧大師道:“話是這麼說,但是說實在的,這場劫數來勢洶洶,聲勢浩大,能不能化解,老衲心中實在沒有把握。怕就怕人都死光了,還是不能挽回敗局。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再加上這次一哄而上搶絕磐,更是加深罪過。這些話我只能放在心裡,半反不敢跟他們說。越是憋悶,心中倒越是痛苦。”說著,突然看了星辰一眼道:“你們決定什麼時候決戰了?”星辰有點詫異:“你看見他了?”轉眼就明白了,“對了,你有紫金缽,他雖無殺氣,但是有妖氣,紫金缽必然示警。沒錯,兩天後決戰。他也累了,我也累了,想盡快結束這場無意義的戰鬥。我們兩個其中一個不死,這天道究竟沒法恢復正常。”
智慧大師道:“你與玉無顏都是絕世稀才,不知道幾千年的靈氣聚集才出這麼個人物,只可惜你們同時存在,而玉無顏又錯入魔道,同為天地所不容。同類相惜本是常理,如果沒有人類和狐族這層因素,相信你和他必然是互為生死之交,也不知道能為這天下守護多少年的安寧。唉,可惜啊,仇恨誤人,人心誤天,雖然知曉仇恨的可怕,可是人還是會想去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