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點血脈守護這蒼生。”天機道長大驚:“你如何使得?我罪孽深重,死不足惜,還是大師逃吧。”智慧大師苦笑道:“我是個帶頭的,妖狐肯放過我麼?老弟,多照看下五臺山吧。”天機道長泣不成聲,卻再說不出一個字。
智慧大師緩緩地環望眾掌門和弟子,只見不少人臉色慘敗,棉如死灰,有的甚至木然而立,毫無鬥志,心下低嘆一聲,看來妖狐的陰影不是一般的沉重,連他都覺得有所驚悚,更何況這些定力不夠的同門,只是沒有鬥志,這場戰鬥更加毫無勝算,當下朗聲對眾掌門和弟子道:“法術界宗義當捨生取義,守護蒼生,死非終結,乃是解脫、超度與昇華。靖河血難,多少前輩前仆後繼,多少祖師命喪當場,可是面對死亡從來沒有人怕懼,哪怕全軍覆滅,屍橫荒野,終於阻止了妖狐瘋狂的腳步。那一刻所有人知道沒有勝利,可是沒有人不相信勝利,這是為什麼?因為天理昭彰,報應迴圈,他們不相信屠戮是這個世界本來的面目,他們不相信扭曲是這個時間該有的規則!靖河血難他們沒有絕望,那麼,今天,我們有什麼理由絕望?!”
一席話說的吳剛英暗自佩服,智慧大師作為泰斗的確是當仁不讓,自己的師傅哪怕有白分之一這樣的胸襟和豁達,落迦山也不至於衰敗如此。再看眾弟子連上都漸漸地煥發出光彩來,不少人想起入門那會兒跪地發誓,更是熱血洶湧。不知誰喊了一句:“跟狐族拼了!”群情洶湧,激憤頓起。眾掌門對望一眼,面露笑顏,有智慧大師在,士氣果然不容易低落。玉清師太輕鬆道:“我們不怕死,犯下這麼嚴重的罪過,差點親手毀了這天下,能以死挽回,也不虛活了一世了。”智慧大師道:“時間不多了,我們立刻不陣吧。現在有弟子多少人?”玉清師太忙回道:“總共有五十人。”智慧大師道:“我們做頭的,列第一排,二十人在第二排,三十人在最後一排,以乾坤為勢,陰陽八卦為位,儘量寬鬆地擺開。”天機道長忙道:“難道是擺龍鬥銷雲陣?”智慧大師簡單地丟了一句話:“不錯,禪月你留下主持。”轉身對星辰道:“走吧,我們先去會會玉無顏。”星辰點點頭。林鳶茵忙拉著楊淙跟上一起去了。
龍鬥銷雲陣?眾人都咋舌不已。這龍鬥銷雲陣來頭並不簡單,據說是明朝期間五臺方丈凝畢生精力研究而成的一個陣法,集攻擊防禦為一體,取相生相剋之意,將來敵之功化為我方之防,生生不息,圓而成一體,威力無比,曾打敗群鬼。但是由於鎮法太過複雜,於清末年漸漸失傳,現今只作為記載留存在五臺的古老經書上——也不知是否原抄,還是後人以訛傳訛補充了來的,也沒人敢試。傳說靖河血難最後關頭法術界曾經想用,但是陣未布成,玉無顏就已經殺到了,所以總未知道效用。這次大敵當前,智慧大師竟然要求布這等複雜的陣法,看來決意以死一拼了。
雖然狐族一直蠢蠢欲動想衝上去,不過玉無顏止住了他們,好整以暇地坐在他那舒服的座位上,只是微笑著耐心等待。“我主聖明,得擁天下!”星辰和智慧大師他們終於出現了,只是每走一步,周圍就想起震天響的叫聲,響徹雲霄,聞者變色。狐族這次捲土重來,士氣高昂,皆因知道星辰身受重傷,每個小兵都齜牙咧嘴,看著香噴噴的人肉流口水。黑幢幢的大軍不斷地湧來,密密麻麻黑壓壓的一大片,原本做好心理準備的智慧大師不禁眉頭皺了一下,粗粗看了一下,估摸著應該有數千人眾,可憐這邊才幾十人,如何是對敵的料?偷眼看下星辰,面上依舊沒有一點驚惶,彷彿只是赴約喝酒般輕鬆自如。
玉無顏待他們走到包圍圈中心,才笑盈盈道:“一晚不見,怎麼都剩下這些人了?其他人都死絕了嗎?”星辰也懶得理他的嘲笑,直接開門見山:“你怎麼又回來送死了?”玉無顏笑道:“身受重傷還能教訓我,真不簡單。怎麼樣?絕磐的滋味好受嗎?”身受重傷?!林鳶茵驚疑地看著智慧大師。智慧大師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只好僵在那裡。林鳶茵何等聰明的人,
林鳶茵何等聰明的人,立馬明白了,驚嚇之下,奔上前去,扯住星辰的袖子道:“你瘋了!受傷也不告訴我?!還敢跟妖狐正面對決?!”星辰轉頭看了她一眼道:“那你給我找出另外一個能跟他正面對決的人來。”林鳶茵立時語塞。星辰已經回頭,半是安慰林鳶茵半是警告玉無顏道:“多謝妖狐大人關心,我傷勢並不重。就算還剩最後一口氣,也能再發動絕磐一次,狐族這麼多蝦兵蟹將,白光一閃估計也就死得差不多了。”
提起絕磐,狐族還是有點變色,眼看天下在望,誰願意死?誰不願意留下條命享享擁有天下的滋味?不獨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