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他生來長得俊俏,長得乖巧,嘴巴又討喜。可比那滿腹詩書的寧千里寧大公子機靈。自然在家中受盡了萬千寵愛。他年方弱冠,天資聰穎,若是心性穩實些,或如同他長兄一樣,入仕做官,繼承他叔父的好品學,倒也不無可能,可惜是父母是非不分,少年被寵壞了,自小頑劣,家人說東他偏要往西,讓他做什麼,他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就好比今日,他叔父寧知府號令整個湖州城的百姓,無論吃穿住行。要一切從簡,可是他呢。每次到酒樓裡,都要湖吃海喝。大把大把地禍害銀子。惟恐攀比不過那些驕奢淫逸的敗家子。
那次我暗中去府衙刺探,竟發現寧知府在訓他,他一番歪理邪說下來。竟把寧知府氣得手直抖。卻沒想到,這樣一個萬事不在乎的浪蕩公子,竟是這般怕你……”
歐陽豔玲嘴上這樣說著,其實卻也在暗中思量:這位態度強悍的沈九歌小姐,若是真的嫁給這湖州城最難搞定的混仗二世祖為妻。那麼,湖州城的安定是真的指日可待了。
心裡這樣想著,面上笑容頓現,用饒有興味的目光打量沈九歌道:“沈九小姐能將令人膽寒的寧二公子制住,卻是非同一般……”
沈九歌自是不知她心思,只是覺得這位歐陽豔玲這般打量自己。定是在拿眼前的自己與傳說中的自己做對比。不長嘆一聲道:“歐陽姐姐,你且莫再用這種眼光瞧著我。若不然,九歌真的是無地自容。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的。”
歐陽豔玲爽朗一笑,上前親親熱熱握住沈九歌的手臂道:“九歌妹妹你說得哪裡話來。你向來少出閨門,自是不知道。這湖州城裡有多少平民百姓對那寧二公子怨聲載道。自那日他自府上出來,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以後,那惡俗的品性已自是收住很多。多少人感激妹妹你還來不及呢!”
“啊!竟有這樣的事,姐姐你說得不是真的吧!”沈九歌如同做夢一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歐陽豔玲拿起桌上的茶呷了一口,又道:“九歌妹妹,豔玲覺得你乃是生性灑脫之人。何苦發此長嘆,何況,我也不是沒見過那寧大公子。不過是個成日只知吟詩做對的呆頭鵝罷了。無甚趣味,反倒不如妹妹與這寧二公子折騰一番來得有趣。不過,若是九歌妹妹仍對這寧大公子放心不下。不如豔玲再將一把色女,將那寧大公子擄上山寨。與你生米煮成熟飯如何?”
沈九歌沒想到這歐陽豔玲生在古代,性子竟如同一個現代女性般豪爽。她居然知道生米煮成熟飯。不由得哈哈一笑道:“歐陽姐姐,這道不必。我如今對那寧大公子已是沒感覺了的。不過,眼前倒有件麻煩事,還請姐姐幫我個忙——”
歐陽眼玲抬頭定定望著她笑道:“妹妹你自幼豐衣足食,不缺衣少穿的。卻有何事能尋到姐姐?”
沈九歌四下瞅瞅,悄悄低語道:“歐陽姐姐,我聽說你在山寨裡搶了一堆美男子,都給你做了壓寨夫君?”
歐陽豔玲聞聽此言,不覺哈哈大笑。朗聲道:“九歌卻是自哪裡聽說的?”
沈九歌大言不慚:“道聽途說,不過我不相信。”
歐陽豔玲微微一笑:“這卻也不是空穴來風。近日,我確實派人在湖州郊外搶幾個樣貌俊俏的富家子弟……不過,事實卻不是妹妹你想的那樣……”
說罷掀開自己的大半截欺雪賽霜的藕臂,伸到沈九歌面前,指點上臂上一點硃紅印跡道:“姐姐我至今還點著守宮砂呢。哪裡會去尋什麼俊俏男人鬼混。只不過,那幾個樣貌出眾的富家子弟,或是奸騙了良家女子做妾。卻在得了人家姑娘的身後,便一去不回頭,喪了良心。或者是其中兩個與貧家女子相愛。我把他們劫到山上來,就是為了讓他們順利結成連理。待到腹中有了骨肉,不怕他們的父母不繳械投降。”
沈九歌不覺在訝然之餘,欽佩之情不覺油然而生。但馬上,她說出了自己最想說的,最關鍵的一句:“歐陽姐姐,不管怎麼樣。你已經背上了愛搶美男的名聲。既然如此,也不怕再多搶一個。如今,九歌妹妹我也不顧廉恥了。我只想讓你幫我搶一個人?”
歐陽豔玲心念一動:“妹妹是讓我幫你搶寧二公子吧?”
沈九歌微微一笑道:“姐姐果然聰明。不瞞姐姐說,自從與那寧大公子退親後。我那糊塗爹爹不知怎麼搞的,又頭腦昏昏著地把我許給了寧二公子。你瞧他那風流浪蕩,不學無術,枉自尊大,驕奢淫逸的樣子。我怎麼都看他不入眼,姐姐你不如把他搶上山去,好好修理一番。最好把他折騰成傻子呆子也好,免得將來把我和他捆綁在一處,鬱悶也鬱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