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一搭眼,便看到沈伽黎穿著皺巴巴的睡衣出了房間,徑直走向儲物室。
他死死盯著儲物室的門,想知道沈伽黎大半夜不睡在謀劃些什麼。
然後就看見他拖著那隻其醜無比的人偶出來了。
南流景指尖一緊,忽而抬起身子,又意識到什麼立馬坐下。
“沈伽黎。”他冷聲呵斥道。
沈伽黎聽到聲音,向前看了一眼,以為南流景又在在意什麼教條規矩,隨即道:“晚安。”
“人偶,放回去。”南流景陰冷道。
就算沈伽黎拿了他的車鑰匙、房產證他都不在乎,但人偶不行。
沈伽黎抱起人偶,凝視半晌,輕聲道:“我睡不著,可能已經習慣和他一起睡,借給我可以麼。”
他在聽護工讀原文時,也是睡睡醒醒聽不全,因此並不知道南流景為什麼會因為這個人偶做出這麼大反應。放在儲物間吃灰的,是什麼重要東西麼?
也可能他只是單純的討厭自己。
但既然人家發話,重不重要他都不能拿。
乖巧將人偶放回去,還特意拍了拍表層的灰塵。
沈伽黎走出房間,與他保持著距離:“放回去了。”
玄廳沒開燈,光線昏暗,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能看到墨藍色一團像是睡衣的顏色,袖口褲腳伸出的手腳白而瘦長。
一直睡不著,腦袋開始隱隱作痛。
沈伽黎揉揉太陽穴,無力道:“我睡不著。”
“和我有關?”南流景無情道。
倒是和他無關。
沈伽黎揉著跳躍疼痛的太陽穴回了房間,為了助眠,他還特意從床頭櫃上拿了本晦澀難啃的世界名著,可越看,清醒因子如水底冒出的浮木,佔據了他的全部腦容量。
還是睡不著。
沈伽黎坐起身,在床邊愣了會兒,忽而起身朝門外走去。
穿過長廊來到玄廳,來到那個被昏暗遮掩了面容的男人身前。
“雖說失眠和你無關,但我仔細想了想,和人偶有關。”沈伽黎慢慢俯身,身體朝著那個冰冷如雕塑的男人逐步靠近,“你和人偶挺像的,代替它一下?”
南流景:?
不由分說,沈伽黎伸出雙手攬住他的肩膀,雙腿張開攀附上他的腰間,頭一歪,歪進他頸窩。
“除了硬,其他方面還是挺像的。”沈伽黎發表了對南流景與人偶的看法。
不考慮臉,單純享受美好身材包裹住身體的微妙感覺,也蠻舒服的。
南流景身上好香,像是雨後的山野,散發出微涼清苦的樹木氣息,潮溼且夾雜著綠意,沁人心脾。
好睏,睡意開始發散。
南流景身體一點點緊繃,眼底一片黑沉,語氣已經帶著一絲警告意味:“鬆手。”
並不是因為他重,相反,他很輕,而是南流景非常討厭這種過於親密的肢體接觸,會讓人覺得好像費力隱瞞的秘密都要被窺探到。
見人不動,他聲音抬高几度:“鬆手。”
節奏的呼吸聲傳來。
沈伽黎睡著了。
南流景沒有輕舉妄動,不能確定這人是否在裝睡。
細長的身子窩在懷裡,隔著薄薄睡衣能感受到他身體的溫度,微熱,將夜晚的水汽都覆蓋上一層熱意。
衣服上洗衣液的香味被面板暖過後會變成另一種香,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