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埋在羅馬教廷墓穴裡的石棺之中。她不知道他們會發現什麼。真的是光照派謀害了教皇?我真的要去進行有史以來的第一次教皇屍檢?
教皇內侍開口道,“維特勒女士,非常感謝你今天在這裡的幫助,我的確為你父親的事兒感到萬分難過。”
“謝謝。”
“我從來就不知道我的父親是誰,他在我出世之前就死了,而在十歲的時候,我又失去了母親。”
維多利亞抬起頭。“你是個孤兒?”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在一場意外中死裡逃生,而我母親被奪走了生命。”
“那是誰撫養你的呢?”
“是上帝。”教皇內侍接著說,“上帝的的確確給我派來了另一個父親,一位來自巴勒莫的主教出現在我的病床前,收留了我。我在主教的監護下工作了多年。後來他成為了一名紅衣主教,但他仍然沒有忘記我,他就是我記憶中的父親。”一束電筒光打在教皇內侍的臉上,維多利亞察覺到他眼神裡有一絲孤寂。
“他後來怎麼樣了?”她邊問邊下樓梯,努力使說話的聲音保持鎮定。“那個收留你的紅衣主教怎麼樣了?”
第四十五章
教皇內侍轉過身,在陰影裡他臉上痛苦的神色非常明顯,“他過世了,就在十五天之前。我們現在就是去看他。”
這就對了,維多利亞心裡暗暗思忖。她對別人的內心世界一直都保持著敏銳的洞察力,教皇內侍身上有些東西困擾了她一整天。從她見到他開始,她就隱約感覺到了他靈魂深處的痛苦,這種痛苦超越了他此刻所面臨的不堪承受的危機。在他虔誠而沉著的外表下面,她看到的是一個被自己的心魔折磨得遍體鱗傷的人。現在她確信自己的直覺是準確的。他現在不僅要面對梵蒂岡歷史上最具毀滅性的威脅,同時,他沒有了良師益友……只能孤軍奮戰。
侍衛兵們放慢了腳步,彷彿在黑暗中不能確定剛剛去世的教皇的位置。教皇內侍泰然自若地繼續向前走著,在一座似乎比其他的都要亮一些的大理石棺前停了下來。棺蓋上是這位已故教皇的雕塑。維多利亞突然想起她在電視裡曾經看到過這張臉,心一下揪了起來。
“我知道我們沒多少時間,”教皇內侍平靜地說道,“但我仍然要求我們做一會兒禱告。”
瑞士侍衛兵站立在原地低下了頭。維多利亞也低下了頭,她的心在一陣死寂中怦怦直跳。教皇內侍在石墓前跪了下來,開始用義大利語禱告。
“至高無上的父親,我的恩師,摯友,”教皇內侍一遍又一遍地誦唸著,“您告訴過我,我幼時心裡聽到的聲音就是上帝的聲音。您還告訴我無論處於何種艱險困苦的境地,我都必須遵照他的意旨。現在,我又聽到了這個聲音,他要我去完成那艱難的任務,賦予我力量吧,寬恕我吧。我所做的……都是在您所信仰的上帝的指示下做的。阿門。”
教皇內侍緩緩站起,從棺材旁邊走開了。“把棺蓋移開。”
瑞士侍衛兵們猶豫了一下。“先生,”一個侍衛兵說道,“遵照法律,我們該奉命行事,”他頓了頓,“我們照您說的做……”
教皇內侍看出了這些侍衛兵的心思。“以後我會為你們的這種處境祈求天主寬恕,但是今天,我請求你們合作。梵蒂岡法律制訂出來就是保護教會的,我命令你們現在打破陳規。”
沉寂了片刻之後,侍衛兵們向石棺靠近。他們緊緊地摳住大理石棺蓋,雙腳蹬地使勁地向前推著。只聽見石頭與石頭之間發出“吱呀”一聲摩擦聲,棺蓋被推開了一個角——雕像上的教皇的頭被推到了牆邊,雙腳直直地伸向另一邊……
每個人都不由後退了一步。
教皇內侍低頭朝石棺裡看,他渾身發抖,肩膀像秤砣一樣垂了下來。他佇立良久,才轉身離開。
維多利亞曾擔心屍體冷卻僵硬,死者的嘴會緊閉,那樣的話,她就不得不建議掰開下巴來檢查舌頭。不過現在她知道沒有必要了。屍體的雙頰已萎陷下去,嘴巴大張著。
他的舌頭黢黑。
沒有光亮。寂然無聲。
秘密檔案館裡一片漆黑。
蘭登現在意識到,恐懼真的是一種強效驅動劑。他喘著粗氣在黑暗裡向旋轉門摸去。他摸到了牆上的按鈕,舉起手死命地拍下去,什麼動靜也沒有。他又拍了一下,門鎖死了。
他只覺得天旋地轉,什麼也看不見,他大聲叫喊,但感到透不過氣。他意識到自己已身陷險境。由於缺氧,他緊張得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