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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

我這種半新不舊的都懶得在外面瞎緊張,臉皮已經磨厚些在熱炕頭待著。”

“你當年也在外面磨蹭過嗎?我怎麼沒有印象,我記得你一直在我家後院劈木絆來著。”

“怎麼沒磨蹭。我當初還琢磨,你家後院這木頭也太少了,進屋太早和你娘說啥呀?也沒個老丈人能嘮嘮嗑。你看你那些堂姐夫們去你大伯二伯家就有嘮的。尤其是你大伯,你大伯對那個最出息的,就家裡養鴨子那個是你幾姐夫來著?”

“大伯家三姐夫。”

“對,就他,人沒進門,我記得你大伯就喊:是田女婿來啦?快來人給鋪玉子(褥子),炕多夜呢(炕熱),烙又(炕太熱會燙到肉的意思)。

第一次去都給我說懵了,你大伯那口音也太重了,後來我聽懂了,那是因為你大伯指揮我給你三姐夫鋪褥子。”

以前許有糧從來沒說過這些,丈母孃家窮,在於芹孃的大伯二伯家本就矮一頭。他這個姑爺子也不是高攀的人家,一樣的窮,那兩房更不能高看他媳婦這一支。

從前說起這些,自己是心酸。

現在嘛,看許老二仍在白話,就知道他放下不少心結:

“那年也是頂風冒雪回來,得那點兒傻狍子肉多不易,你還記得不?”

於芹娘說:“記得,田芯哭的不行。其實你們幾人真是借孩子光,才會獵到傻狍子。”

狍子長得像小鹿似的,極為年幼還傻乎乎的,被人用石子打了還傻乎乎返回來看看,想知道是不是田芯打的它。

然後就把人家獵殺,田芯兒哭著求快放了。那次不是咱家人心狠不狠的事兒,是大夥都沒啥吃的,還不止是咱家人在場,也有村裡其他家的漢子一起分肉,沒法說放了。

許老二說:

“咱家當年分到那些狍子腿肉,切掉一半帶來給岳母。

而岳母為給我充面子,又一點兒肉也沒留。

小力還哭了,問岳母為啥一點兒肉沫不留,他一年沒嘗過肉是啥滋味。

那真是通通拿到你大伯二伯家說新姑爺給拿的。

你大伯孃說,什麼玩意兒臭轟轟的,快放菜板子邊上,我還要用菜板切菜。

你二伯是吃飯時,誇完他自家姑爺子,又捧你大伯家那位田女婿。

到我這裡,他說我,乾脆別出門找活幹,說我掙那仨瓜倆棗,還不夠找劉里正開路引出門踏人情的錢。不如在家躺炕上少吃點兒,用肚子省省就當作掙了。

我窮,我出門找活幹不對,躺家待著是懶,還不對。就怎麼做都不對。”

許有糧望著闊別許久的於家莊,再回想這些就好像發生了很久的事兒。

其實就是兩年前,他繼續說道:

“媳婦,你大伯喝點兒酒聽到這話更來勁兒。他是看著我直嘆氣說,將來可咋整,說咱倆這樣的,孩子託生在咱家,給咱倆當兒女都遭罪,還問我,他說的對不對?”

他差點兒脫口而出說對。

許有糧想起當初自己也是挺憨厚,想著來拜年別和長輩頂撞,這和他哥教他的不符。

二是,或許人家說的也是實話,只是咱不願意聽。

甭管如何,就在他要低頭說對時,他岳母應該是在灶房聽到屋裡說啥了,忽然一把拽開門喊他說:“姑爺,走,跟娘回家,不在這裡吃了。”

岳母聲音裡是藏不住的顫音。

岳母和他娘性情不一樣,不是那種敢於和人起衝突的人,否則也不會三房分家被另外兩家欺負成那般。

所以那次回去的路上,岳母渾身氣的直髮抖,只反覆說兩句話。

一句是:“憑啥說我姑爺?”

另外一句是:“要是你爹活著,姑爺,你信娘,你親丈人一定會說,女婿是門前貴客,快進屋炕裡坐,沏茶坐上座。”

這給他岳母哭的啊,許老二當時不敢看丈母孃,自己很尷尬。

而第二年還沒等過年,岳母就捎信兒說,天冷,讓他們不用來回折騰,知道是孝順的就好。

於芹娘聽到她男人受那麼些委屈心裡難受,本來就孕期情緒不穩。而且她肚裡委屈只比她男人多。

這麼說吧,堂姐們說她還穿當閨女時穿得破衣裳,那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