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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誰都有自己的目的,那麼當然誰都會有防備。

“你是說,明日殿前奏琴的那時候麼?”

趙飛燕坐在梳妝鏡前淺淺描著眉,她知道劉驁最喜的就是這般妝容,看起來淡靜端和,再加上她偶時的嬌媚,是個男人就逃不過這樣溫軟紅顏的嬌聲纏綿。站在一旁正是之前侍奉於永延殿的隨侍宮女,只是此時她恭順垂首站在趙飛燕身側,恭謹稟報著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是,蘇經娥確是如此安排的。”

放下描眉青黛,趙飛燕淺淺勾唇,“坤兒,你做得很好。”

隨後轉過身來,示意身側親侍遞給那坤兒些打賞,坤兒笑笑地接了,仔細藏入衣裡,又對著趙飛燕道了好幾聲謝,這才離去。

在她離去之後,趙飛燕原本含笑的眼眸霎時冷下,而一旁親侍亦是皺眉躬身。

“婕妤,這坤兒怕是不可信,她所說的東西與我們所打探到的,實在是相差……”

“換句話說,若坤兒是可信的,那我們的人就有問題了。”回過身來,趙飛燕理了理髮髻,“又或許,他們誰都信不得。”

說著,趙飛燕的眉頭微微皺起,不知在想些什麼。

自入宮以來,她時時留心觀察眾人,起初覺得君泱和蘇眉是很難看懂的,但日子久了,卻發現蘇眉易懂,她的目的性太強,但凡稍稍細心些,很快就能判斷出她的所思所想。而君泱的難懂卻最是叫人難以捉摸,她似乎什麼也不想要,自她來了之後,她甚至自己也主動少去了皇上那邊,可她又不似真的心存避世之念,否則她怎麼也該像班婕妤那樣才對。

事實上,君泱給她的感覺,若說這後宮之中人人都想求個安穩富貴,那她想要的則是完全相反。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可以看得出來,君泱要的不是安穩,反是混亂,好像只有把一灘渾水攪得更加渾濁不堪,她才是開心。

可看不懂她似乎沒有什麼,因為她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會做。

反是蘇眉,因她目的性太強,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她不會什麼都不做,或者說,她經常會在暗地裡做些小手腳,能捅出大簍子的小手腳。但她很聰明,知道做事情不留痕跡,知道銷燬一切證據,叫人就算是清楚明白一切,卻也抓不出她的動作,使人無奈。

盯著梳妝鏡中人,趙飛燕的眉頭皺得越發深了起來。

不論哪一方說的是真的,不論哪一邊講的才是蘇眉真正的算計,但那些傳過來的話都有一個共同點——張安世。將主意打到張安世的頭上,蘇眉真是曉得利用東西。

念及那個少年,趙飛燕的眉頭皺得更深。

張安世對她的態度從來都是敷衍,就算期間有過被她的琴音打動,但只要琴聲停下,他對她的態度便很快會恢復如往常一派的冷漠。他不喜歡她,她從來都是知道的,因此也沒有做些什麼別的暗示和行動,她本就不是喜形於色的人,任是誰都難得從她面上看出來她真正的心思。只這一次,她央著劉驁許張安世入宮與她切磋琴藝,怕是在有心人的眼裡還是太過於好懂了些。

趙飛燕從來謹慎,便是之後的深宮數十年,數來數去,她的失誤也不過幾次,雖然那幾次都讓她有了些災難,但都並不是沒能化解。而最初卻不是最大的一場災劫,但最讓她影響深刻的,便是這一次關於張安世的事情。

輕嘆一聲,趙飛燕移開眼眸望向窗外。

135螳螂捕蟬,後有黃雀(1)

此時正巧有燕飛去,一陣一陣的啼鳴,是歡快的聲音。它們很快樂,她也很快樂,這樣的生活就是她要的,可是為什麼卻仍舊露不出真心的笑顏呢?趙飛燕不解,或者說,終其一生她也還是未曾得知,有時候心是會騙人的,它會放大許多你不曾擁有過的東西,告訴你這是你所思所想,卻藏住你真正的期望,不讓你發現。

所以說,能夠真正明白自己的心,能夠清楚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不論最後結果是求得還是求不得,那也已經是一種難得的幸運了。

這方凍石印章外表光亮,像是被人仔細的打磨過一樣,可其實最初它並不是這樣的,之所以看上去溫軟如玉富有光澤,僅是因為經常被人拿在手中摩挲,時日久了,外表自然便光滑起來。若將那印章沾上塵泥印在帕子上邊,現出來的字會是一個人的字,這方印章,曾屬於定陶王,早早逝去的定陶王,可現在,它屬於她。

將印章好好裝進墊了軟布的小盒子裡,君泱笑笑,每次想起他,有些懷念,她都會拿出這印章看看,對他的思戀便是數年深宮瑣事相磨也不曾消減。就算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