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
從她的角度來說的話,其實只要再將蘇眉扳倒,便已是完成了報復的一半了,而剩下的一半,是劉驁。劉驁如今雖更加親近趙飛燕些,但她也不至於喚他不來,而只是能夠將他喚來,不管弒君還是下毒,是他害死自己心愛的那個人,陪葬是應該的。而若能事成,那麼不論後果是什麼,反正最壞也不過一個死字,她早就想死了,只是那人不讓。
君泱的唇邊浮現一絲淺淺的笑,看起來很是滿足的樣子,她想,若是能將這些仇恨全部解決,那她估計也難逃一死,可那時候再見到他,他是不能怪她了吧?這不是她自己的問題,是有人殺她,而她逃不過。只是……如果能給她留個全屍就最好了,不然見他的時候衣衫凌亂模樣可怖,她自己也會很不舒服吧。
有這麼一種人,生無可戀,每每無事可做,最喜歡的就是想想自己身後的事情。或許這樣的人已經成了極端,可是極不極端能怎麼樣呢?勸總是勸不回來的,尤其像君泱這樣,這是一種偏執,近乎於病態思想上的極端偏執,什麼時候能做完自己覺得該做的,想做的,然後死去,早些死去,這是讓她努力活下來,唯一能夠支撐她的東西。
也許很說不通,也許很複雜,但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不是所有事情都要有理由,比如愛情,不是所有事情都要有意義,比如仇恨。
坤兒如今很受蘇眉的信任,便是做些什麼說不得的事情,蘇眉也常常會派她去辦,但趙飛燕卻未必完全相信她,只當她是一個貪財拿錢辦事的小丫頭,又或是覺得她是兩頭打探,雖是偶爾叫她探些事情,卻不全信。但這不要緊,只要能將蘇眉扳倒,趙飛燕是與她無關的,而這一次既然趙飛燕知道了這樣的事情,那麼不論信不信,以她的謹慎也總不會不做準備。
念及至此,君泱忽然更深的彎了唇角,原本微微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裡邊帶著的陰冷是藏也藏不住的。說實話,雖然坤兒是她的人,看起來忠心不二,但便是她也不全然信任坤兒,但信不信的放在心裡也就夠了,最重要的是還能不能用。
而其實坤兒對君泱是是真的很是忠心,從某種意義上說起來,坤兒也是個可憐人。
“蘇眉……你想壓下所有擋在你前面的人,你說你要站在這後宮至高的位子上,我都記得。因為記得,所有更要讓你得不到,便是求也求不得。這樣,也算是還了你一局,雖然這些東西,遠遠比不上當年你送我的那一場驚喜。”
第二日,張安世抱了琴入宮,卻在剛進宮門便遇見一小宮女,說是今日奏曲的地方改了,煩請張侍郎移步安處殿。
“安處殿?”張安世有些奇怪,“那不是君婕妤的寢殿麼?”
坤兒低眉應道,“是,今日趙婕妤在君婕妤的住處尋她談論琴技,君婕妤雖是久不曾彈奏琴曲,但對於此類技法心得還是有的……”
張安世雖是心思簡單,但對於後宮之事也並非分毫不知,雖然不懂得看人臉色,卻也不是不曉世事的人。可是,看坤兒坦坦蕩蕩的模樣,再聽著這些那些沒什麼問題的東西,他到底還是晃了會兒神。
或許吧,每個人在聽到喜歡的人訊息的時候總會有些腦袋空白不能思考的感覺,這就是為什麼現在的人老說一戀愛智商就會變低,其實不是智商變低了,只是當你聽到那個人的訊息時,自然而然就會開始想著念著那人,而且是拿所有的心思去想著念著那人,這樣的話哪裡還有心思思考些別的什麼呢,是不?
見著張安世微微猶疑的模樣,坤兒佯裝著按捺不耐,微嘆口氣,“張侍郎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在懷疑我要拐帶了侍郎麼?”
“自然不是。”張安世條件反射地答道,說完之後覺得有些尷尬,於是撓撓頭,“煩請帶路。”
坤兒於是低眸應了,轉身緩步向著安處殿的方向走去,腰間垂著的香囊散出一陣好聞的味道,只是,雖然那香氣幽淡怡人,聞得久了,卻總讓人有些奇怪的感覺……感覺一陣昏沉,張安世走在坤兒身後,使勁搖了搖頭,想要把神思喚回來些。
當然,此時的張安世並不知道,安處殿中的君泱正因吸入迷香而睡得昏昏沉沉,當然,在蘇眉看來,這件事情除了她和她的親隨以外,該是沒有人知道的。其實這樣的小手段有些幼稚,委實是一個不算好的計劃,可這樣的動作卻也往往是最有用的。
但按照蘇眉的計劃,在這後宮裡邊,眾所周知張安世與趙婕妤該是最熟的人了,將常與趙飛燕接觸的張安世引去安處殿,若是發生了什麼自是最好,兩個都能打下,而若沒有發生什麼,那也能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