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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既是劉康,那麼,她口中的夫君,也就未必是他劉驁。

即便在他眼中她並不是最為獨特,但也不能容忍一個女子抱著自己喚著別人,這便是對於一個普通男人也不能忍受,更何況他還是皇帝,而她至少在名義上是他的宮妃。

第二日醒來,君泱發現眼前男子背對自己,正在更衣,似乎也是才起。剛打算閉上眼睛再裝一會兒睡,卻不防這時候劉驁忽然轉身,正對上她的目光。

君泱一頓,心想裝不了了,於是從容起身,“皇上起的真是早。”

劉驁繫著帶子的手微微一停,語氣淡然,“既然你起來了,便替孤更衣吧。”

君泱起身,輕輕應道,“是。”

雖說帝王裝飾繁瑣,但總歸不過幾件衣服,很塊便穿好了。君泱站在他的身前替他整理著衣帶衣領,回想起昨夜後邊的那個夢,不禁感嘆,不真實的東西果然還是不真實,太過美好的東西,統統不真實。

不過,也得虧那個不真實的夢,君泱看著眼前男子,覺得自己好像忽然離他近了些。所以說,夢境雖是虛幻,卻也未必都是無用的。

正是這時,她聽得眼前之人輕咳一聲,隨即開口。

劉驁將目光移到別的地方,狀似無意問道,“你說,孤是誰?”

君泱頓了頓,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好像是在懷疑他是不是沒睡醒。

“孤在問你話,怎的,竟是不願答嗎?”

君泱低眼,神色恭敬,“皇上當然是皇上,還能是誰。”

劉驁聞言一滯,隨即淺笑,“你說得對,孤是皇上,這一點你且記住,孤說過的話,你更要記住。很多話孤都只喜歡說一遍,清楚明白之後便不會再來多提,孤不喜歡時時提醒別人,但卻不代表你就可以隨意。”

原是這個意思。

君泱將眉低得更低,“皇上聖言,君泱從來不敢或忘。”

“如此便好。”

說完,劉驁理理衣袍,轉身離去,留著君泱一人在後邊低眉候著。

那門極輕的開啟,又被極輕的關上,他每次離開都是這樣,以前是為了不弄醒她,這次又是為了什麼?為了像外邊那些人展示他的體貼?告訴他們,她的確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君泱不明白,只是低著頭低久了,有一滴淚就這樣落下了,碎在地上,帶出一小朵水花迸開,隨後又是第二朵……

但是,當君泱抬起臉來的時候,眼睛雖是微微紅了,卻分明是幹著的。

真是可笑。

一個夢而已,自己都知道那是虛幻的,做不得真,怎麼會以為憑著那個就能和他近些了呢?怎麼以為藉著一個夢,在夢裡他沒有拒絕自己,在現實裡,他就真能接受她呢?

不是不知道他心中有人,卻還是這麼不自量力,真是可笑。

在這一刻,君泱甚至覺得也許從一開始的那個心動就是錯的,也許這份感情本來就不該出現……也不是委屈,她只是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可悲過。

而這樣可悲的自己,真是連自己都覺得討厭。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轉眼間夏狩的日子就過去,最後一日的宴席,君泱也不知這是有意無意,總歸劉驁將她的座位排在了很靠前的地方,這般考前……就像是那時太后壽宴的,她曾驚訝過的定陶王的席位,與他極為接近。

而最巧的是,在她的對面,正正坐了個定陶王。

望著對面的劉康,又望了望不遠處手執酒樽的男子,君泱笑笑,只是一個沒有由頭的笑,莫名又無聊。隨後便一直有的沒的想了一堆,只顧悶頭吃著東西,卻再沒有任何表示。

只除了一點,在無心瞟了幾眼歌舞的時候,對上馬婕妤意味不明的目光,君泱對她投過去一個同樣意味不明的淺笑。

馬婕妤要的從來就是這宮中地位,而實際上她也有了,可是人心不足,擁有的東西總覺得不夠,於是總想要更多,所以馬婕妤才會總覺得自己好像沒有得到。而她呢,她要的東西從來不多,她只是簡單的想要一份感情上的回應,現在看來,好像也有了,只是這份回應得到了還不如不要得到。

但即便是這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們仍然都是勝利者。只是,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她們又都是失敗者。

區別只在於,馬婕妤敗得清淺,而她君泱,敗得一敗塗地。

宴席散去,君泱回到小院,想著今日以後也許再難和丁姬她們見上了,於是過去說了好一會兒的話,直到到了要就寢的時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