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的,男人的臉。
傑森陶德的臉。
面前傑森的臉皮不知何時已經皸裂,撕咬唇皮這件事耗費了他的精力,讓他更快地失去了身體的水分。
瑟倫為他蒙上溼潤的麵皮。
它吸飽了水分,貼合在傑森的臉上,像一張透明的面膜。
“我是誰?”
“瑟倫·奧古。”
傑森皺著眉,嘴裡說出他看到的內容。
“妮莎·奧古之子,刺客聯盟首領雷宵古的外孫,惡魔崽子的表兄。”
他所說的,在瑟倫看來是不存在的,因為他所謂的調查身份,是在他眼皮底下四處亂翻。
低理智意味著好催眠。
傑森幫他編造新身份,成為錨。
他們互相選擇。
“Kid,”瑟倫平靜地重複問句,“我是誰?”
他對這個世界一點都不瞭解,胡亂編造只會弄巧成拙,小丑雖然也是辦法,可為什麼呢?
廉價的選擇總是伴隨著未來更多的付出。
傑森嘴唇像上了鎖。
五分鐘。
十五分鐘。
半小時。
“Father。”
他終於說出口了。
契闊的力量湧動,世界多了一個叫瑟倫·奧古的透明人的資訊。
曼德拉效應,瑟倫心知自己這簡陋儀式極限,他失去了魔力,又吝嗇自己的理智值,身份的漏洞會很大。
可這又如何?
世界上本就沒有萬無一失的假身份。
“走吧,傑森。”瑟倫拍拍傑森的肩膀,“我餓得能吃下一頭牛。”
傑森一動不動。
他睡著了。
瑟倫苦惱地打量傑森壯碩的身軀。
請問,他該如何把一個180磅起步的壯漢拉回六英里外的安全屋?
-
傑森溺入夢境。
他回到了許久以前的家,那時他還是個孩子。
哥譚喜歡淅淅瀝瀝地下雨。
“傑森,在外面玩會兒。”
凱瑟琳,他的養母,溫柔地叮嚀。
她穿著一身稍稍褪色的天鵝絨長裙——這是她能找出最體面的衣服,長髮梳的柔順,繾綣地披散在肩膀上,彷彿情人的手撫摸著她削瘦的臉頰。
她塞給了小杰森兩張皺巴巴地鈔票。
屋裡有人。
高大的男人,鬍子未刮,藍眼睛空洞,頹廢而懶散地坐在他家打了補丁的沙發上。
傑森注意到他的衣服很整潔,一點也不像過去的那些人。
“挺精神的男孩。”
男人評價,他沒精打采的抬起眼皮看向傑森,只看了一眼,菸灰藍的眼睛裡點燃了火焰。
他湊過來捏了捏傑森的臉頰。
年幼的男孩看不懂那種火焰,只覺得不安。
凱瑟琳勉強微笑,她攬住他的肩:“親愛的,你就這麼把我拋在一邊。”
“甜心,”男人回報笑容,“我想我們只是交易關係,你沒有資格管我。”
他用斯文的態度說出混賬話。
傑森感到氣惱,不是對男人,他聽過比這更下流的話,他只是氣自己。
凱瑟琳用眼神示意他出去,她會解決。
傑森雖然長在犯罪巷,可他的五官底子很不錯,往常也有人對他感興趣。
傑森一向是聽話的,那天卻沒有聽,他站著一動不動,試圖用憤怒的眼神瞪回去。
男人哈哈一笑。
“瑟倫。”
他向傑森自我介紹。
“讀書了嗎?”
“這孩子還沒有學籍。”
凱瑟琳幫他解釋。
“他該讀書的,”瑟倫語重心長,“就算不去學校,學會基礎的拼寫也是好的。”
他善意地不像個客人,天真得不像是哥譚的人。
“會寫自己的名字嗎?”
“傑森陶德。”
傑森邊念邊寫,凱瑟琳在嫁給他的父親前是富家小姐,學過拼寫,他跟著她學會了讀寫。
“字醜了點。”瑟倫一本正經地指出。
凱瑟琳捏緊了衣料。
好像是注意到凱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