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墨自去吩咐人提了冷水過來,兜頭澆下去,那兩張血肉模糊的臉立時變的清晰起來。
宋月出陡地瞧見那兩人模樣,不由得一聲尖叫,但下一瞬卻是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她一顆心直往下沉,漸漸沉入深不見底的幽谷之中,趙景予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
“怎麼是他們兩個?”這兩人在趙景予身邊也有幾年了,趙至誠也是打過照面的,不由得一愣,看向自己兒子。
“我也很是好奇,怎麼會是他們兩個豬狗不如的東西,做出了背棄我的事兒來,想來那幕後主使的人,必定給了他們豐厚的酬勞,不然,他們也不敢這樣大的膽子,在我趙景予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到底怎麼回事,景予你說清楚!”
趙至誠和趙太太,對這一切都一無所知,此刻聽的一頭霧水,更是迫不及待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我想宋小姐比我更清楚吧。”
趙景予的目光,直到這一刻方才再一次落在宋月出身上。
可她卻低垂著頭,雙手緊緊的攥住,整個人都在隱隱的顫抖,趙景予點到她名字那一刻,她明顯劇烈的顫了一下,但卻仍是沒有抬起頭來。
她只能賭最後一把,賭這些人不敢說出實情,賭趙景予如今只是猜測,還未曾有真憑實據。
“月出……怎麼又和月出扯上關係了?”趙太太有些不悅的看向兒子:“你一走這麼久,月出天天念著你,現在好容易回來了,你又板著一張臉,月出是哪點不好了,你擺臉色給她瞧?”
趙太太拿出長輩的架勢,趙景予卻並不理會,只是給趙成使了個眼色。
趙成一腳踢在面前兩人身上:“還不快說!”
那兩人顯然早已被打的怕了,此刻神志恍惚的匍匐在地上,只想趕緊把該說的說完,好能喘口氣喝口水睡一會兒,也好過這樣生死不如的折磨。
眼瞅著兩人竹筒倒豆子一樣將事情的所有都說了個清楚明白,趙家眾人都有些目瞪口呆的望向宋月出,而宋月出心底最深處繃著的那一根弦,終是在他們說出這一切那一刻,錚地一聲崩裂開來。
她豁然抬起頭,卻已經是淚盈於睫:“景予,我不知道我什麼得罪了他們兩個,要他們說出這樣異想天開的言辭來,我一直待在北京,你走之後,我忙著拍戲,在劇組整整待了二十天才得空回家一趟,他們說是我吩咐他們去害人的,我想知道,我連那個梁宸是誰都不知道,名字都沒聽說過,好端端的,我為什麼要去害他?”
她向來心思聰慧,能言善辯,這一番說辭說下來,趙家幾人都有些面面相覷,但心裡卻都信了大半。
宋月出一個千金小姐,養尊處優嬌滴滴的,怎麼可能有這樣歹毒的心思,再者說,宋月出忙著拍戲,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心裡不由得更加信了幾分她的說辭。
趙至誠更是率先說道:“景予,單憑這兩人一面之詞,你就惱了月出,依我說,你也太武斷了一些,不要說月出不是這樣的人,就算她不滿岑安,但那梁宸是誰,我和你母親都尚未曾聽說,她又從哪裡知曉的?”
趙太太也連連附和。
趙景予卻只是淡漠一笑:“事情來龍去脈,我已經查問清楚,不管她有沒有做這些的理由,我只看事實說話。”
“還有……”
他忽然轉過身來望著眾人,那原就沉穩內斂的男人,此刻兩鬢添了微白,面容憔悴寥落至極,更是讓眾人心中稱奇。
“我這一次去奉化,原本是為了和岑安簽署離婚協議,但她遭逢不幸,生死未知,我和她還未曾解除夫妻關係,我也不想,解除和她之間的夫妻關係,所以,我和宋小姐的婚約,就此作罷……”
他話音剛落,立時滿堂譁然,不要說宋月出站在那裡搖搖欲墜哭的泣不成聲,趙至誠也是暴跳如雷。
他靠著宋家走到今日這個位子,這幾年嚐了不少的甜頭,哪裡肯得罪宋家?
“景予!你這是在胡鬧!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趙景予慘淡一笑:“是啊,婚姻大事,豈能兒戲,我也是到了如今方才知曉這個道理,既然我明白了這個道理,那就更要慎重,我和岑安,八年夫妻,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抹殺的事實,如今她生死不知,我更是不能做一個薄倖男人,所以,和宋小姐的婚事,怕是我不能履行了!”
“她自己要找死,豈能怪你怪我們趙家?景予,你不能糊塗!月出待你如此真心,你不能辜負她……”
“宋小姐待我一片真心,我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