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句,袁四爺卻也不氣,還邀請他們去自己府上。
段小樓則拒絕了邀請,表示自己要去喝花酒。
這出戏裡,菊仙登場了。
喝花酒的地方,客人纏著菊仙,一定要她用嘴喂酒。
菊仙無處可逃,竟從樓下跳了下來,剛好被段小樓接住。
他為了給菊仙解難,先是和她喝定親酒,還又施展了一遍兒時的伎倆,一頭把茶壺給砸碎,震懾眾人。
程蝶衣也聽說了此事,段小樓則表示自己只是為了救人,還邀請他和自己哪天一起去玩玩兒。
程蝶衣卻突然發怒,起身離開。
觀眾這時候也都看明白了。
程蝶衣這是想起了自己的出身。
是本就是窯子裡出來的人。
段小樓連忙起身道歉:“師哥今兒神不在家,說走嘴了。”
“師哥該死!”他不斷道歉。
程蝶衣則道:“師哥,你忘了咱們是怎麼唱紅的了!”
“還不就憑了師父的一句話。”
“什麼話啊?”段小樓道。
“從一而終!”程蝶衣一邊說著,一邊跑了出來。
“師哥,我要讓你跟我……不對,就讓我跟你好好唱一輩子戲,不行嗎?”
“這不……這不小半輩子都唱過來了嗎?”段小樓看著他,有幾分錯愕。
程蝶衣看著他,突然高聲道:“不行!”
“說的是一輩子!差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算一輩子!”
他已經徹底入戲瘋魔了。
段小樓看著他,嘆了口氣道:“蝶衣,你可真是不瘋魔不成活呀。”
“唱戲得瘋魔,不假。”
“可要是活著也瘋魔……”
“在這人世上,在這凡人堆裡,咱們可怎麼活喲!”
“來,給師哥勾勾臉。”他道。
觀眾們看到這裡,其實已經明白,童年時期和少年時期的一切,再加上他入戲太深,已經讓程蝶衣在某些方面變得不一樣了。
可段小樓不同。
這一次,二人上臺看戲,菊仙也在底下看著。
她看完這出戏後,就回去給自己贖身了。
媽媽則罵她:“你當出了這門兒把臉一抹灑,你還真成了良人啦?”
“你當這世上狼啊虎啊,就都不認得你啦?”
由許初靜飾演的菊仙氣質大氣,她回來道:“喲,可嚇死我啦。”
“我告訴你,那窯姐兒永遠是窯姐兒。”媽媽道:“你記住我這話,這就是你的命。”
菊仙聞言,卻也只是嗤笑了一聲,道:“成!回見了您吶。”
然後,她就找上了段小樓。
她見到段小樓,就開始哭,騙他說自己被趕出來了,花滿樓不留許過婚的人。
不得不說,這女人確實聰明。
明明是自己不願意在花滿樓呆了。
就在她哭泣之時,程蝶衣來了。
看見程蝶衣後,不知為何,菊仙的哭聲都停滯了。
二人就這樣隔空對視了一眼,就這一眼,空氣中彷彿有什麼東西瀰漫開來。
可從態度上可以看出,程蝶衣很不待見菊仙,連關門都無比用力。
菊仙看著段小樓,講述起了那天在花滿樓,二人的相逢。
而且他還是當著戲班子所有人的面講的。
“那杯定親酒,可是你先喝了一半。”
“菊仙命苦,你要是收留她,有人當牛做馬伺候你,你要是嫌棄她,大不了,她再跳回樓。”
段小樓聞言,當著眾人的面兒,直接脫下了外袍,給她披上,表明自己的態度。
這麼多人看著呢,他肯定要這麼做才行。
周圍有人輕聲議論:“這妞可真夠厲害的啊。”
邊上的人則也都在一旁起鬨。
“服!我服!這他媽就是一本大戲啊!”經理也起鬨著,還道:“什麼時候洞房花燭夜啊!”
“今晚上!”段小樓笑著道。
“還有呢!你得當著戲班子老少爺們的面兒,先給我辦定親禮。”菊仙說著:“我得堂堂正正進你段家的門!”
菊仙還不滿意,她還要步步緊逼。
這便是這個女人的手段。
“嫌我偷工減料啊?那成!今兒晚上,就是定親禮,我請各位賞光!”段小樓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