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已經這麼久了,位子都晉封到了嬪位,還不曾真正侍寢過?”皇后道,“是你不願意侍寢。”
路仁嘉見皇后說得肯定,便也沒有反駁,在皇后面前她是不願說謊的。
皇后道,“我都能看出來?皇上難道看不出來?他是想等著你心甘情願。”
路仁嘉一愣,她倒是沒想到皇上如此遷就自己,還是默不作聲的遷就自己,隨即也就釋然了,“這種事情……難道他不該等著我心甘情願?”
皇后搖頭,“就算皇上該等著你心甘情願,也不該是一邊晉封你為嬪位,讓你享著嬪位的吃穿用度,保著你的平安和尊榮,一邊等著你心甘情願。”
路仁嘉想想,似乎自己這樣佔著位子不“幹活兒”是有些不好,但也沒放在心上,“這些又不是我求來的,是皇上要給我的,他若是看不下去了收回去不就成了?大不了我再當回宮女兒,在娘娘身邊伺候著,左右有娘娘在,娘娘總能保我一條命。”
皇后開懷大笑,好半天才停下來,“對對對,我總能保你一條命,還能保你衣食無憂,只是回頭你若真是當了我的宮女兒,我必定狠狠使喚你,一個三餐並點心宵夜都是你的,再不假以他人之手。”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對皇上是真沒動心。我倒是要可憐他了,這麼大年紀了,終於碰見個讓他動了真心的,竟是碰了個釘子。”皇后笑。
路仁嘉不屑,皇上孩子都生了一窩了,竟然沒對哪個妃嬪動過心,真不知那些妃嬪聽聞後會如何想。
“我倒是奇怪,皇上年輕又英俊,幼時起便居帝王之位,氣度更是不凡,心中又有你,對你也極好,你怎麼就不動心?”皇后問道。
路仁嘉左右瞧了瞧,看著四周無人,探過身子去,小聲笑道,“娘娘是如何看出皇上對臣妾極好的?或許是娘娘眼裡的極好同臣妾眼裡的極好不是同一個極好?就像每人覺得最好吃的菜都不同吧。”
路仁嘉坐直身子,恢復了正常音量道,“臣妾口味許是與大多數人格外不同些。”嘆口氣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若是頓頓逼著臣妾嚥下自己不喜歡的飯菜,臣妾定是不開心的。”
路仁嘉又小聲道,“何況……百善孝為先,原心不原跡,原跡貧家無孝子,萬惡淫為首,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少完人。”
這一番話說得著實隱晦,但內容實在是大逆不道。皇后自然聽懂了,路仁嘉是說,論跡不論心,皇上有沒有真心她不知道,但她是覺不出皇上對她好的,縱使旁人都覺得皇上對她好也沒用,究竟好不好,還是她說了算。
皇后半天才回過神兒來,“得你這一顆真心,真是比登天還難。”
路仁嘉抿嘴笑了,“也不是,若是臣妾沒進後宮,碰見個長相英俊廚藝又高超的廚子,沒準便動心了呢。”
皇后說不出話來了,不知道皇上若是知道他在心心念念著的路嬪眼中還比不上一個廚子的話,心中會如何做想。
皇后只得嘆口氣,“我會護住你的。”
路仁嘉粲然一笑。
皇后與路仁嘉道,千叟宴讓她去搭把手,她便興高采烈的去了。
到了御膳房,才知道皇后說的搭把手,和她所理解的搭把手,全然不是一回事兒。
她以為的搭把手是讓她下廚做菜,進了御膳房才知道,皇上與皇后的搭把手是讓她統領千叟宴的席面準備。
敲定菜品、選購食材,哪些廚子做哪些菜,先做哪道再做哪道,先上哪道再上哪道,間隔多久,全都要她統籌規劃。
路仁嘉一時間有點頭疼,這樣的事情她還真怕自己做不來。
準備宴席,又是萬眾矚目代表皇家臉面與皇恩浩蕩的千叟宴,路仁嘉領到的可是不小的差事,也算是一點點宮權。
辦得好了自然有賞,能掙臉面,若是辦不好了……皇上與皇后都說了,辦不好了什麼事兒都沒有。
皇后見路仁嘉忐忑,特地安慰她道,“左右皇家的宴席,一向都不是為了吃,而是各種寓意。像這千叟宴,便是為了彰顯皇上愛民,號召百姓敬老。許多赴宴的老叟牙齒都掉光了,哪裡還能吃得了宴席?不過是過來坐一坐罷了。就是這坐一坐的資格,也是極難得極尊榮的。”
“縱使你辦得再差,又能差到哪裡去?便是給一個老叟面前擺上一碗白開水,也會人人都誇讚皇家的宴席極好吃的。”皇后寬慰她。
路仁嘉腦中浮現了往年的千叟宴,一群牙齒掉光了的老爺爺坐在桌子前,每人面前擺著一碗白開水,老爺爺一邊餓著肚子小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