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之前叫他為“父”,可心中卻明白這乃是“義父”,只是嘴裡說不出來而已。
“世子妃每日都教蕙小主子說話,如今雖然還不清晰,但已是能兩個字、兩個字的說了”吳嬤嬤在一旁插嘴,“老天保佑,世子妃心地良善,又對小主子們極有耐心,將來定有好報”
耳聽吳嬤嬤這般誇讚,葉雲水只笑不語,祁善那怔呆的面容卻是抽抽著,他這會兒可是想笑都笑不出來
本是尋常逗弄著小姝蕙叫一聲“父”來樂呵樂呵,可如今這“義父”二字確鑿,他這心底酸溜溜的難受,進門那股子興致勃勃就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
僵了半天,祁善才擠出一絲笑,尷尬言道:“乖閨女,往後定還會多說出話來,待義父空閒之時定前來看你”說罷,便又把手腕上的一沉香欲雕手串摘下來掛了姝蕙手上。
葉雲水在一旁沒忍住笑,卻又無法出言調侃,秦穆戎倒是敲他腦門一下,絲毫不遮掩的戳破祁善心裡的小心思,直言斥道:“這回甭尋思佔那小便宜,來做什麼?快說,眼瞧著都入夜了,可沒時間多搭理你。”
祁善又逗了姝蕙一會兒,則又抱起了小兜兜,臉上恬淡,嘴上卻言道:
“早間聽說馮側妃歿了這件事,馮家和梁家可在等著莊親王府派人上門報信,可這也等到明日出殯,卻依舊無人上門支應,梁少卿那老頭子晌午便給皇上上摺子,皇上卻以身體不康愈為由,一直不見。”
說到此,祁善頓了頓,繼續言道:
“倒是聽說晚間如若明啟帝還執意不見,那老頭子就跪到明日,後日,而梁家本是鼓動馮家的繼續摻和,可馮家卻眯了起來,梁少卿氣惱說此事馮家不管梁家出頭,已經準備好,明日便到王府來討個說法。”
葉雲水眉頭輕皺,倒是納悶這祁善知曉的可實在不少,看向秦穆戎,他眉頭輕皺,帶著一股子不屑之色,冷言道““跪?那就跪著好了,我倒是要看看這梁家人都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祁善看了兩眼秦穆戎,臉上也帶著點奇怪,嘖嘖出言:“你說這梁家人眯著就是了,居然還真願當這出頭鳥,我也是今日到安和宮探望太后,才聽說了這個事。”
“小公爺倒是耳朵好,安和宮那麼靜謐的地兒都能聽到這訊息”葉雲水這般調侃,卻是讓祁善尷尬的擠著笑,“二嫂就會排揎弟弟,我一閒散公爺,又不摻朝政,整日裡玩鷹鬥狗、吃喝玩樂,四處聽聽閒言之事,這就是正事了,否則這輩子還有那麼長的日子,可怎麼過?”
葉雲水本欲脫口而出讓他娶親之事,話到嘴邊卻閉口嚥了回去,終歸是知祁善對她心有好意,可她說此事未免有些傷人……何時等他自個兒想明白再說也不遲。
秦穆戎瞄了一眼葉雲水,對祁善出言斥道:“如若無事可做就幫我給西北運送糧草,省得整日閒的不見人影如今奉國公已被駁成一等伯,這大月國可就剩你一個公爺了,你想輕鬆?恐怕不容易”
祁善思忖半晌就瞪了眼,“不會吧?不是說皇……鳳位上那個被禁了?怎還會思忖那些事?”說到此,祁善也自覺所言的乃是廢話,又補一句道:“我父親過世還不過三年,不可提娶親之事”
“不過三年自可先定了待到三年時再成親”秦穆戎掏出一令,“不想被宮裡頭的逼著成親,就去給我押送糧草,去不去,你自個兒瞧著辦”
祁善苦笑無奈,把那軍令接過,翻來覆去的瞧上幾眼,卻是覺得辣手,塞於懷中感慨言道:“瞧我這倒黴的命,躲親還都得躲到西北做苦力,莫不如帶著幹閨女雲遊四方,過那閒散日子才好”
“我們姝蕙可還年幼,雖是認小公爺為乾親,可容不得你直接帶走”葉雲水直接把姝蕙抱了懷裡,小手摸著她的頭,姝蕙眼睛睜了睜,則又把一直在舔的糖果往葉雲水的嘴裡塞。
葉雲水親她一口,把糖果放回姝蕙嘴裡,姝蕙舉著糖果,又看了看秦穆戎和祁善,卻是把糖果又伸到秦穆戎那裡,祁善看著便是嘖嘖嘆氣,嘴裡感嘆,“不是親閨女,就是不行啊,白疼,白疼”
秦穆戎白他一眼,葉雲水捂嘴嗔笑,三人又閒聊些旁的話,待說到正事,祁善便隨著秦穆戎到外廳去,葉雲水讓小廚房給他們二人上了晚食,便徑自回了寢房暫且先歇下。
夜色深沉,繁星耀空,葉雲水睡的mímí沉沉之時,只覺身旁有人過來,抬眼看去,卻是秦穆戎正躺在床邊看她。
禁著小鼻子聞了聞,葉雲水喃喃道:“用了不少酒?小公爺可走了?”
“早醉死過去了,到‘翰堂’住下,明日再走。”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