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此話朕心中慚愧,此話乃是皇弟在永和殿與朕提了出來,朕才有此心,母后莫要怪罪”明啟帝說著便又拱手賠禮,秦中嶽倒是眼珠一轉,跪地言道:“孫兒給皇祖母請安,皇祖母福壽安康、長命百歲”
這話無非是想把明啟帝那尷尬的臺階給順下去,太后卻是嗤笑一聲,“又不是哀家的壽辰,你這頭可是磕錯了”
轉身看著莊親王爺,太后上上下下打量許久,才點頭笑了笑,從莊親王爺與秦穆戎那方越過去,只看了後面抱著兜兜的葉雲水,“把哀家的小重孫抱來瞧瞧,可是許久沒見過他了,哀家可是日思夜想”
秦中嶽被這般的冷落,反倒是跪在地上不知所措,起?還是不起?扭頭看著葉雲水把兜兜抱上前,那刻著“小世子”仨個字的金牌下有著一小串鈴鐺,叮叮噹噹的響聲,讓人不自覺的就往那金牌上的字瞧去……
明啟帝之前在永和殿未注意,也是這會兒才瞧見那金牌,不免臉上怔了半晌
肅郡王看向秦穆戎,秦穆戎的臉上卻是毫無表情,好似那物件是個榮譽似的,沒半點兒他心底的不悅之色露出。
莊親王爺一臉正色,彷彿那牌子上一字都無,只看著兜兜樂,絲毫不顧明啟帝那欲言又止的尷尬,反而是看著秦中嶽言道:“太子還跪在此地作何?堂堂太子,可不能養成這跪地的習慣”
秦中嶽愣了愣,則連忙起身,解釋一句,“看著小侄子心中歡喜,倒是忘了起身了”
這話說的就像是那臭魚桶裡撈出來的抹布,讓人半點兒喜感都未有……
文貴妃在太后跟前一句接著一句的誇讚小兜兜,又誇讚十四郡王,反而與樂裳表現的如親姐妹一般親近,太后看著那“小世子”仨字的牌子,不免捏起來看了看,文貴妃一副無奈之色看向明啟帝,明啟帝翕了翕嘴卻是轉頭不言,顯然是對此頗有愧意……
太后逗了小兜兜半晌,則讓人又賞了物件,問著黃公公,“這會兒什麼時辰了?”
“回太后,已經巳時初刻了”
太后點了點頭,“留著樂裳和十四皇孫留此陪著哀家,雲水與兜兜也留此,等著宮宴開始之時穆戎過來接她們便可,皇上今日壽誕,莫在此陪著哀家,那些個行程幾月的官兒們跑到涅梁來,可都不容易,別連面兒都讓人瞧不見”
太后說此,頓了頓繼續補了一句道,“往後就莫常來探望哀家了,有事就讓人傳個信兒,哀家老了,那些個不願入眼的人實在不想見”
明啟帝低頭,不敢抬頭看太后,他何嘗不知太后說那不願入眼的人便是皇后?
否則也不會連文貴妃都允進,單單把皇后給忽略在外?
明啟帝拱手言道:“母后好生歇息,朕先告退”
太后擺了擺手,又看著莊親王爺笑了笑,眾人才緩緩退下,秦穆戎攥了幾把葉雲水的小手,柔聲道:“一會兒我來接你們”
點了點頭,葉雲水送秦穆戎出了安和宮正殿,兜兜此時還在太后的懷裡,正“咿咿嗯嗯”的笑著玩,葉雲水歸來也未說些旁的閒聊之言,而是直接為太后先探了脈。
脈象虛弱、不穩,太后就是在硬挺之中……
葉雲水未多言,直接叫黃公公過來,寫了藥方又叮囑瞭如何服用。
太后在一旁只笑著逗小兜兜和十四郡王玩,樂裳站在一旁對葉雲水這番張羅倒是滿臉的驚詫,可又因此事涉及太后,不敢出口相問,呆滯半晌索性就隨著太后逗那兩個孩子玩,不再把目光放住到葉雲水的身上。
葉雲水把弄藥之事吩咐妥當,便回到太后跟前,樂裳尋了個由頭,言道:“十四郡王該喂nǎi了,臣妾先退下,稍後過來陪伴太后。”這無非是不願介入太多太后sī隱之事,尋個理由避開。
太后點了頭,樂裳福了福身便回了她的後殿,太后跟前的嬤嬤和宮女也都識趣的無聲退下,只留了黃公公一個人在跟前陪著。
“他的身子如何了?”太后雖為提起名諱,葉雲水卻知她問的乃是莊親王爺。
葉雲水斟酌半晌才道:“王爺的身體不如您……”
那腰板硬直、渾然霸氣不過是裝出來的,一個心力衰竭之人哪裡能如他之前那麼爽利?
太后並未有什麼表情,只隨口唸叨一句,“就看他自個兒的了”
葉雲水並不知太后這一句到底有何意,也不願太細心琢磨,只勸慰道:“太后您得保重身子,有您在,才是安穩”
太后抿嘴淡笑,摸摸兜兜的小臉,“哀家如今也怕閉眼睡過去便再也醒不過來,都是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