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貴妃連忙起身退了一邊,葉雲水這會兒卻是上前,也沒說什麼安慰話語,只是為太后檢視了身子又探了脈。
“太后,可是又擔憂莊親王爺西北之行?”葉雲水嘆了口氣,脈象紊亂,病情加重,而再看太后那一副蠟黃的臉色,明擺著是晚間休息不好,心事重重,而此時朝中還有何事能讓太后如此操勞?那必然就是莊親王爺出征西北這件事了!
太后笑了笑,拍拍葉雲水的手,慨然感嘆:“你懂哀家,你懂!”
文貴妃倒是對葉雲水與太后如此熟捻不拘規矩的做派略有驚奇之色,而後再聽太后之言,則是心中感慨,慶幸心中一直對葉雲水多加親暱,不然就以現在這狀況,她在太后心中可是比不得這葉雲水的。
宮女端來了溫水,樂裳為太后擦著臉身,葉雲水在一旁為太后按著身子,太后則看向了文貴妃,出言問道:“哭夠了?”
文貴妃連忙點頭,邁著碎步湊了過來,苦著一張臉認錯兒道:“臣妾的錯兒,太后莫怪!”
“怪什麼?哀家也沒那怪的心思了。”太后在此說了一句,又看了看樂裳,與文貴妃言道:“哀家的身子暫且還沒那麼快,不過該說的話,哀家得先說到前頭,否則等往後糊塗了,腦袋不管用了,這些話就得帶了棺材裡,那樣的話,哀家可是死不瞑目。”
“太后儘管吩咐就是,臣妾定遵太后懿旨!”文貴妃跪在太后跟前,卻是忍著掉淚,太后看她半晌,卻是言道:“哀家要你看住‘鳳儀宮’裡的那個,你可能做得到?”
文貴妃愣了,下意識的看了看樂裳和葉雲水,顯然是覺這種話題有她二人在是否合適?可後覺太后可是比她腦子靈光的多,既是當她二人說此事,那定是要她三人擰成一股繩……
停了驚愕,連忙點了點頭,文貴妃口中肯定言道:“太后放心,臣妾哪怕是豁出這條命,也定不讓她邁出那宮門一步!”
這話如若被外人聽見,那定是誅九族的大罪,可文貴妃能在太后面前如此應答,顯然文貴妃能有如今的地位,太后也是在其身後給了不少支撐……樂裳一直低著頭,葉雲水依舊為太后瞧著身子。
太后看著文貴妃那般痛快的應答,卻也是笑了,“那就好,沒她在,就好……”
說完此話,太后則閉上了眼,文貴妃驚愕不已,連忙看向了葉雲水,葉雲水則是擺手示意三人出去再說,文貴妃略有擔憂,一步三回頭的望向鳳榻之上,心中難平,待一出門,則立馬問著葉雲水,急迫言道:“太后的身子可是……如何?”
“文貴妃娘娘暫且放心,雖是不佳,但暫且還不會出什麼大問題。”葉雲水說完,則是直接叫過黃公公,黃公公早有預備,直接就遞上了紙筆,葉雲水坐在案子上快速的寫下幾味藥,又與黃公公說了煎藥的法子和用量,黃公公這會兒也顧不得那些個禮數,連忙拿著藥方就跑了出去!
文貴妃又是驚愕不已,張大了嘴瞪著眼,半晌才小心翼翼的說出一句,“一直都是你為太后用藥?”
葉雲水未開口,樂裳卻是先回道:“迴文貴妃娘娘,太后一直都乃世子妃伺候用藥,時日不短了!”
“太醫們只求自保,猛藥、烈藥不敢用。”葉雲水只補了這一句,文貴妃卻也是嘆了氣,臉上更是帶著苦澀之味兒,喃喃的道:“連太后這大月國最尊貴的女人都如此,這天下間,還有誰能是無憂無焦、無災無愁的呢?”
葉雲水和樂裳二人都未答話,因這問題無人能答,無人能解,文貴妃似是滿心感慨,似是自言自語的說著:
“本宮當初被選入宮,便是太后做的主,從一位良人坐到如今貴妃之位,也是太后的提拔,這些年,傻事惡事髒事亂事也做過不少,可對太后,本宮應了的事定無失言!還記得太后提拔本宮為嬪時,太后問本宮,想爬了什麼位子上?本宮年輕氣盛,直言說道,起碼要坐上貴妃的鳳椅?太后當初只露了一分憐憫之笑,如今坐上這高位,冷漠孤寂,如坐針氈……一直為家,何時能為己?”
說完此話,文貴妃又背過身去,用帕子擦擦臉,直接出了內殿,葉雲水與樂裳二人也都嘆口氣,一前一後出了門。
出了這個門,文貴妃依舊掛上那以往的貴妃傲氣,只是那笑容中多了幾分做作……
淑妃和惠妃明有欲探之意,可二人卻各自給對方使著眼色,誰都不肯先出言問上兩句,而這一會兒,則是門口宣道:“皇上駕到!”
文貴妃率先起身,帶著眾人跪地叩拜,此等之時,韋氏和楊氏二人則都被斥退到後面去等著,不允再等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