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一直低頭不語,絞著帕子,似是有心想問些什麼,可礙於有其他人在場,她也不好說什麼,只得一直忍耐著,等葉雲水端了茶杯,幾人起身告辭,她才出去兩步又折了回來。
葉雲水一直穩坐在主位上沒有動彈,沈氏轉身歸來,抬頭就見葉雲水在盯著她看。
“世子妃……”
“有些事放了心裡想碎了也是無用,我也沒什麼勸你的,我只告訴你一句,為了你生母,好生的過你的日子,她為了你遭了多少苦,你總得替她把福享回來”葉雲水瞧了她一眼便低了頭,再次的端了茶杯。
沈氏面色緊迫,本還欲有話問個清楚,卻見葉雲水端了茶,只得福了福身,緩慢的退了出去。
葉雲水無奈的嘆氣,人,怎麼就不能舒坦一輩子……
掌了府中中饋,葉雲水只覺得這日子過的飛快,眨一眨眼便已是到了三月,再過兩日便是三夫人的壽辰。
這段日子韋氏和楊氏倒沒再出什麼道道,幾人倒是同時對丁氏始終未出現感到納悶,只是三人本就不是同個心眼兒,各自知喚幾句卻誰都沒往“秋思居”去探過。
葉雲水也不著急,到她生辰的日子她還能不出現?到時候有什麼花樣也就都顯出來了。
花兒正一件接一件的擺了禮出來,“世子妃瞧著這些給三夫人做賀禮可行?”
吳嬤嬤正抱了兜兜,瞧見那物件都擺了上面便掃了幾眼,口中責道:“這珠翠不合適,世子妃是個尊貴身份,理應用此物件,三夫人既不是長房夫人,又不是嫡親兒媳,用這個越了規矩。”
花兒聽了連忙把那珠翠拿了出去,笑看了吳嬤嬤幾眼,“還是嬤嬤細心,不然奴婢可是犯了錯了?”
“錯不錯的倒是其次,關鍵是世子妃不論送什麼,那位恐怕都沒往心裡去……”邵嬤嬤坐了一旁插話,吳嬤嬤連忙點頭。
葉雲水掩嘴笑個不停,這兩個嬤嬤都是太后宮裡出來的,這規矩、眼界可實在高的很。
花兒倒也未不滿這倆嬤嬤指手畫腳,反倒是跟她二人請教起來,把那原先預備的禮全都重新篩選了一遍,經吳嬤嬤和邵嬤嬤二人一番指示,那貴重的全都被拎了回去,補上的也就是普通品相的禮品。
葉雲水對此也沒什麼意見,她去賀丁氏的壽,也不過就是走走形式,二人之間除了仇就是恨的,帶著禮去已是不錯了。
門外有小丫鬟進來回話:“……朱管事在外求見。”
朱吉?
葉雲水微微納悶,早日剛聽眾管事回了事,這會兒他又來做什麼?
起身往主廳踱去,朱吉已在門口等候,看到葉雲水過來,朱吉連忙跪地叩拜,隨即馬上回道:
“回世子妃,剛剛有一位自稱是慶豐商行的人前來,說是……說是商行少了三人,而臨失蹤之前都是在這府上做差的,想來府上詢問詢問。”
葉雲水皺了眉。
嚴大掌櫃和那幾人已是死了有些時日,她本想過慶豐商行會再出什麼花樣,可沒想到這麼許久才來……按她推測,應是那背後的東家此時才歸,隨口出個由頭來府上鬧事。
敢來莊親王府鬧事的還能有誰?
葉雲水冷笑幾聲,“人失蹤了不去涅梁府詢問,倒是來我們這兒?莊親王府又不是朝廷府衙,你們這群管事的又不是公差衙役。”
朱吉抹了抹腦門的汗,“奴才跟他說了,說是幾日前有幾個病了的,被涅梁府尹帶走了,讓他們去涅梁府詢問詢問,可此人卻好似賴上一般,非要見一見世子妃。”
“見我?”葉雲水撇了撇嘴,指著朱吉言道:“回去問問他,什麼官職什麼品級,毛頭無賴,本妃不見。”
朱吉捧著葉雲水的一句“毛頭無賴不見”便出了“水清苑”,原封不動的把這幾個字傳了那慶豐商行的人的耳朵裡。
這人氣的夠嗆,什麼毛頭無賴?他好歹也是慶豐商行一管事的。
本是欲上前與朱吉辯解兩句,可朱吉板的那一張臉如同棺材板似的,這人便直接甩身離去。
第二日一早,又有另外說是慶豐商行的人來求見。
葉雲水直接吩咐門口,但凡是慶豐商行來的人,一概回上她之前的那句話。
……
三月三,晴空萬里。
因今兒是丁氏的生辰,又有丁氏的孃家人到來,葉雲水雖不情願,卻也只得在屋中裝扮一番,換上世子妃的正式著裝。
花兒在一旁為其打扮,孫二在屋門口回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