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就是頭蠢豬,豬是怎麼跑的?誒,你跑一個給我們看看嘛。”
“不要。”她喃喃著,聲線抖顫,帶了哭腔。
想逃,害怕地蜷起上身,縮著頭,慌不擇路地四下逃竄。
可他們好壞,把路堵得死死的,不管她往哪兒跑,都會被他們一把推回來。
力氣很大。
她一腳被石子絆倒,摔倒在地上,砂礫刮破細嫩皮肉,擦出猩紅猙獰的血絲。
在她短袖露出的胳膊上,條條道道是被衣架、皮帶鞭打留下的青紫淤痕。
“雲清佳?雲清佳,醒醒。”有人在說話。
她愣住,畏畏縮縮地在地上團成一個球,拳腳紛紛落下來,他們在笑,在爆粗,笑得那麼壞,罵得那麼難聽。
她在做什麼?
在哭,在捱打,在掙扎著活下去。
“雲清佳!”李京柏喊她。
一口新鮮空氣送進心肺。
雲清佳忽然睜眼,直愣愣地望著天花板,眼睛是溼的,淚痕自眼角滑落,一根溫熱長指幫她接住,揩拭乾淨。
李京柏胳膊肘抵在枕頭邊,支著頭,撐起上半身,側躺在她身旁,漆亮眼眸如漩渦般幽邃吸引人,深深凝睇她,“你又做噩夢了。”
這個“又”字,意義豐富。
雲清佳腦子仍混沌,在夢境和現實中找不到平衡點,聽到他聲音,才有了點反應。
“我什麼時候做過噩夢?”她問,音色有哭後的鼻音,訥訥的,連她自己都覺得陌生。
“大概是……”李京柏回憶著,“暑假前一段時間吧,七月初。”
她眼睫顫動,看向他。
少年幾根長指,撥開她臉上被浸溼的幾根髮絲,“一邊哭,一邊嘰裡咕嚕說夢話。”
雲清佳心臟一緊,“我說了什麼?”
他眯眼,那一秒不知藏了多少個心眼子,最後努努嘴,一臉無辜,“不知道啊,你自己做了什麼夢,說了什麼話,你不知道?”
聽他這麼說,便知從他口中挖不出更多的東西了,雲清佳留了點心思,但不再追問他。
她攏了攏身上被子,想把自己裹緊,可他還在床上,同她共用一條被,是以不得其所。
此時天色熹微,距離天亮還有好一段距離。
雲清佳閉眼,夢裡的景象還殘留在腦海,身體痛覺也明顯。
她沒法再睡回去,李京柏也沒躺下,能感受到他目光定格在她身上,如火燎燒,灼燙她。
一個深呼吸後,她往他那邊蹭,翻身側躺著,迎上他燦亮眼眸,輕聲囁嚅:“可以抱我嗎?”
話音未落,一條孔武有力的胳膊,環上她腰肢,他大掌抵著她腰背,把她往懷裡帶。
他衣上洗滌劑的淡淡清香,混著沐浴露和清冽的雄性荷爾蒙氣息,挺好聞,將她徹底包裹。
雲清佳把臉埋進他胸膛,在一室靜謐中,聽到他搏動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沉穩而有力。
這種情緒上的照顧和體貼,不知算不算在固炮的合理範圍內。
她拿不準,悶聲問他:“要做嗎?”
李京柏躺好,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抱她,話裡帶笑:“你有心情做嗎?”
沒有。
雲清佳短暫沉默。
他接著說:“我不喜歡乾的。”
“幹”是第一聲。
她耳根發熱,小聲說:“不是有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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