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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位,這是如何?山東馬既被飛刀打倒在地。為何又會起來?只因他那飛刀砍在老馬腰中掖著荸薺扁的煙壺兒上。山東馬一害怕,栽倒就地,並未傷著身體。自己翻身起來,站在當場,手拿瓦刀,破口大罵侯起龍。賊人舉刀相迎。二人正在戰鬥之際,老將軍調馬步軍隊衝將過去,與賊人戰在一處。只殺得天昏地暗,日色無光。怎見得?有贊為證:殺氣騰騰萬里長,槍刀密密透寒光。雄師手仗泥鬟劍,虎將安橫丈八槍。軍浩浩,日茫茫,鑼鳴鼓響猛如狼。殺大將連人帶馬,追小卒棄甲丟槍。直殺得滔滔流血溝渠滿,層層屍骨積路旁。從古也見英雄鬥,不似今朝這一場。兩軍混戰,是日風雨交加,方才罷兵。將軍迴歸大寨,吩咐軍政司:與馬成龍記大功一次,並賞全席一桌;隨營兵丁俱有賞賜,陣亡諸將俱皆表奏朝廷。國朝的皇恩浩蕩,所有陣亡的功臣後輩,俱有世襲。
閒話少敘。成龍迴歸大帳,自己將衣服脫去,擺上酒席,說:“老兄弟,你喝一盅便宜酒吧。”夢太說:“大哥,真有你的,兄弟真信服你!你會把這小子給打敗了。”說著,笑嘻嘻的坐下喝酒。哥倆說了會子話,越說越高興,直吃到三更時分。聽得外面進來一個人,說:“二位老爺去瞧熱鬧去吧,把守南營門參將博額敦布拿住一個奸細,解送軍務處鄧大人那裡。那人說:‘要去見將軍,有緊要機密事稟報。’大概將軍此時升了帳了。”
正說之際,聽見發擂點炮,二人出離賬房,直奔中軍大帳而來。只見裡面燈籠火把,照耀如同白晝。裡邊支著兩個氣死風,將軍在當中落座。左邊有圖海侯爺,右邊有提調參贊大臣伊哩布,兩旁有中軍、旗牌官、武軍官、各營統領、刀斧手、親兵隊。也有花翎飄擺,也有岔尾兒搖,真是令下山搖動,升帳鬼神驚。二馬在旁邊從暗中觀看,只見外面帶上一人,年約二十多歲,天地會八卦教的打扮,跪在帳,說:“民子在教中,人稱神機會總張廣太,參見老將軍。”繩捆二臂,跪在那裡說話。
原來是張廣太,白晝在兩軍陣前,瞧見師兄馬夢太通名,自己早有心改邪歸正,投歸大清營。收兵進山之時,只聽侯起龍吩咐:“山口留人把守,到了山寨之上,用完了晚飯,廣太說:“大哥,小弟今天觀這清營之兵甚勇,小弟去刺殺清營白大帥,不知兄意如何?”侯起龍說:“甚好。我在寨中等候你就是了。”說罷,三爺轉身到了自己房中,換好了夜行衣,帶著師傅給他的那封書信、單刀與避血桷,出離山寨,直撲東山口而來。
方一出山口,只見東北有一片連營,燈光閃閃,又見北邊殺聲陣陣。三爺自想道:“我這一入清營,不知我師兄待我如何?”正想之際,已到清營南門外,只聽得人聲吶喊說:“作什麼的?快說!要不然,要放箭啦!”三爺說:“煩眾位駕,稟看營門的大人,我要見老將軍,有機密事回稟。”眾官兵出來,把廣太捆上,帶到營務處鄧大人那裡。鄧大人聽他是北方的口音,念是同鄉之人,問了他一遍,然後回稟將軍。此時有三更時分,將軍尚未安眠,只見內差官回稟,自己十分喜悅,心想:“必是一個投降之人。”吩咐發擂升帳,眾軍官伺候了。諸戰將、各統領齊都來到。吩咐人把賊人帶上來。張三爺一見了大清營的威武,嚇的戰戰兢兢,跪在大帳,說:“將軍大人在上,民子張廣太情願獻畫石嶺,拿侯起龍,報效國家,將功折罪。”說罷,只是叩頭。老將軍一聽,沖沖大怒,說:“畫石嶺彈丸之地,侯起龍烏合之人!”吩咐把張廣太上,推出轅門外梟首號令。兩旁的刀斧手一聲答言,把廣太推出大帳。
方才要走,張三爺說:“冤枉哪!將軍,我有下情告稟。”老將軍說:“把他帶回來,有什麼事自管說說,如若有理,我就放你。”三爺一聽,說:“是投奔我師兄馬夢太,有我師傅的書信。將軍不信,開啟一看。”有鄧大人把他的物件呈上,將軍過目,裡邊有單刀一把、避血桷一支,書信一紙,上寫說:“面呈馬夢太拆看。”說:“來人,把馬夢太傳來。”瘦馬在旁一聽,連忙答言,進大帳參見將軍。張廣太一瞧,說:“師兄,小弟被,不能行禮。”馬夢太說:“你是何人的徒弟?”廣太說:“我是老師回教正的門徒。”夢太說:“在哪裡收的你?”三爺說:“在天津衛河北大街收的我。有師傅的書信一紙,你看。”馬夢太說:“是。”接書信在手,開啟封皮,裡邊有兩張八行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