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9部分

麼人?不好!”睜睛一看,見是白天在四寶齋買南紙毛尖四的那個老頭兒,手拿明晃晃的那一把刀,說:“張玉峰,我有心把你殺了,可惜你這年歲!”把刀往背後一插,掏出一包鍋煙子,說:“你別叫玉面驄啦,你叫烏雲秀士吧!”照著張玉峰臉上一抹,抓辮子的手也鬆開了。張玉峰把頭抽回來,坐在那椅子上,把臉上那鍋煙子一擦,伸手拉刀,說:“你這個小輩,好大膽量!別走,我來拿你!”翻身出離上房,到了院中一瞧,那個老頭兒在那裡站定,一見張玉峰出來,伸手掏出來一宗物件,說:“小輩看寶貝吧!”白生生一個大紙團,照著面打來。玉峰一伸手,接過來一瞧,是白天賣的那毛尖四紙,團了一個彈兒。玉峰扔在就地,掄手中刀,撲奔那個老頭兒就砍。那個老頭兒望北房上一躥,站在那房上說:“小輩,你的膽子不小,敢與老夫動手!你上來!”張玉峰躥上房去,那個老頭兒跳下來了。玉峰跳下來,那個老頭兒又躥上房。如是者,上來下去好幾趟。那個者頭兒說:“張玉峰,你不必追了,我要殺你早就殺你了。天有三鼓了,我去也。”張玉峰說:“你先別走!你姓什麼?留下姓名!”那個老頭兒說:“你問我呀,我在廣慶茶園,你知道有個鐵頭孫四,就是我。不服,明天找我去,官私兩面由著你挑。要打官司,營城司坊,你倒不必去告;南北衙門、順天府都察院,你去告去。要打架,明天你邀人去,我在那裡等你!人有個名,樹有個影兒,你知道不知?”那老頭兒說完了就走了。玉峰也追不上,又一想:“追上也不是他的對手,明天去邀我哥哥歐陽善與諸葛吉,我三個人去找他去。”自己進屋內,叫打更的進來,給取了點洗臉水,自己洗洗臉,往上一躺,翻來覆去,也就睡著了。天已五鼓醒來,恨不能一時就亮才好。

候至天色大亮,東方發曉,自己起來收拾停妥,叫趕車的套車。自己坐車到了廠東門茶館門首,見圍著好些個人,不知裡面有什麼事。車站住了,自己跳下車來,分開了眾人,進了茶館,見他大哥歐陽善與諸葛吉兩個人在那邊站著。有一個少年人,年在二十多歲,他坐在桌兒上,一聲也不言語。他大哥歐陽善只著急,急的了不的。張玉峰來是邀兩個哥哥去助拳去,一見連忙問道:“二位兄長,是怎麼回事?”歐陽善說:“三弟,你來吧,我說與你聽。提起來真把人把氣死!”用手指那少年之人,說:“那位姓李,在這裡每天吃飯喝茶,有二十餘日。昨日在櫃上,我收存下兩封銀、一封字兒,說今天來取。我昨日就鎖在那銀櫃裡了,我們這鋪內沒有鬧過賊。睡至三鼓以後,我在那上覺著是有人用物件壓我,睜睛一看,原來是一個酒罈子放在身上,用繩兒把我腿給捆了。我瞧見有一個禿老頭兒開開銀櫃,把那銀子拿了去。我一著急,一晃身子,把酒罈子摔在就地。我從上一跳,把捆腿的繩兒也崩斷了。我找兵器沒有找著,聽見那樓上你二哥嚷說:‘好賊!’我上得樓去一瞧,你二哥氣的暴跳如雷,說:‘賊人抹了我一身蠟油。’我二人追出去,他通了名姓說:‘開廣慶茶園的鐵頭孫四。’我二人早晨起來,想要帶兵刃去找他去,這位存銀子的來了,與我要。我明知是夜晚被賊人盜去了,我原打算要賠他的銀子,他說:‘那封信是二十銀子的匯票,在那字兒裡邊哪。’三弟,你想這事膩不膩?我把話說完了,你想你有個什麼主意吧?”張玉峰一瞧那少年人,身穿灰洋縐一件大衫,厚底福字履鞋,是月灰摹本的,二紐上十八子香串,帶著翡翠四喜的扳指,坐在那裡也不言語。張玉峰過去了,說:“朋友,你不可這樣說,物件已然丟了,我且問你,你打算什麼主意?不相好不能在這裡存東西,皆因都有交情。今天我趕在這裡,你吃萬分的委屈,都看在我的分上,叫我兩個哥哥賠你那二百兩銀子。咱們再找找你那一封書信,不知兄臺肯賞臉否?”那位少年人說:“那銀子有無,此乃小事。一封字兒,求兄臺給找找,我聽個下落就是了。”說罷,站起來揚長而去。張玉峰說:“別走,我有話說。”那人竟自去了。

歐陽善、諸葛吉說:“賢弟,為何起的這般早?”玉峰說:“提起來氣死人也!昨夜晚上,我家也是鬧禿子。”就把昨夜晚鬧禿子之事說了一遍,然後又說:“二位哥哥,你二人帶兵刃,跟我去到那廣慶茶園,去找鐵頭孫四去。”說罷,站起身來,說:“我先找他去,然後二位兄長隨我來呀。”到外面上車。

趕車的一搖鞭子,到了廣慶茶園門首,正遇見那耗子皮李五、一塊土黃七。張玉峰說:“你兩個人別走!”這兩個人一瞧,說:“張大爺,我們沒有得罪你,你為什麼這樣?”張玉峰說:“你們倒沒有得罪我,我有事用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