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條是完整的。
松山的廢大樓足有二十幾棟,高的十幾層樓,低的才剛打好地基,看外型的設計,這些大樓不是酒樓就是商場,但所有工地都封閉起來,遠遠望去只有淒涼兩字能形容。
幾乎每個工地的門都被鎖封住,鎖上斑斑的鏽跡顯示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來了。
除了這些未完成的大樓外,松山也是有點人煙的,最起碼傾盡家當在這裡買房子的人無處可去,即使交通不便利,也只能無奈地來這裡居住,畢竟房子都買了,開發商把水電都通了,再怎麼荒蕪人煙也是一個家,何況不住這裡就沒有安身之處。
不少買房的都是平民百姓,一間房子不但耗去畢生積蓄,甚至還舉著外債,事情突生驟變,他們也只能無奈地接受事實,相比之下那些投機客心裡更恨,因為他們只是單純地想在這裡賺一筆錢,最後卻賠得血本無歸,讓他們傷筋動骨,很難接受。
車子慢慢地往前開,徐含蘭介紹道:“實際上,就算松山大開發的口號喊得震天響,真正開發的土地還是不到十分之一。你別看這裡小區多、爛尾樓多,當時政府看上松山就是因為這裡一片荒蕪,可利用的空間很多,你現在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張東往外看,只見一座完工的小區,外牆上打著漂亮的馬賽克,但卻看不見幾臺冷氣機,大多數的窗戶上都貼著跳樓出售的字樣和聯絡電話,小區裡只看見幾個老人、小孩,讓人咋舌。
整座小區毫無生氣,再往前走就是這片爛尾樓的最後地帶,也是最靠近小裡鎮的地方。
據說國道接通的話,這邊早就修好的路離小裡鎮的鎮中心大概十五分鐘車程,問題是這條路現在還不通車,一片的沙石地,有溝、有坑,連摩托車都駛不過去,想去小裡鎮除了繞一大圈外沒其他辦法。
這裡是一片連綿的別墅區,因為當時熱火朝天地趕工,協議上都是隻建造主體和院落,不會做外牆裝飾,所以這裡的三十多棟別墅全是水泥胎,還露著鋼筋,一眼看過去不像別墅區,反而像荒廢的養殖場;別墅區內的道路倒是完好,問題是雜草叢生,最低的也有一公尺多高,一眼看去十分駭人,感覺不鬧鬼都對不起這氛圍。
“你看,那就是蔡老爺子的別墅!”
張東順著徐含蘭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那是一塊水泥坯、旁邊雜草叢生的兩層小樓,比後方的三、四層樓更不起眼。
一圈逛下來都快七點,張東一邊看,一邊用筆認真地記著。
徐含蘭倒是一直專心開車,沒有打擾張東,只是一直納悶張東為什麼要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自從這邊荒廢后,由於交通不便利,生活也不方便,除了沒房子住的人以外,稍微有點條件的人根本不會來這地方,省得越看越煩。
車子駛離松山的時候,徐含蘭明顯感到疲憊,畢竟開了一天的車,耗費心神與體力。
張東看著心疼,於是主動請纓開車。
徐含蘭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張東的筆記,發現他很仔細地記著每一棟樓的情況和這裡房子大概的價錢,甚至詳細記載爛尾樓的位置和層數,還有工地上留的聯絡電話。
雖然徐含蘭不知道張東要做什麼,但她很詫異看起來五大三粗的張東還寫得這樣一手好字,而且圖畫得很清晰,一看就有幾分功底。
“你記這些幹什麼?”
徐含蘭感到很困惑,松山這地方是人都說晦氣,偏偏張東這外來的人對松山那麼感興趣,要她不奇怪也難,畢竟松山這裡全是停工的工地和爛尾樓,小區雖然建好了,不過這裡人煙稀少,還有人說這裡那麼多人跳樓,還不知道會不會鬧鬼,心想:就這麼一個破地方,他怎麼還有興趣?
“愛好、愛好。”張東嘿嘿笑著,故意岔開話題,道:“對了,蘭姐,晚飯我們怎麼解決啊,還回劉奶奶那兒吃嗎?”
“不了,隨便找點東西吃,我餓了。”徐含蘭雖然嘴饞那裡的滋味,不過要再這麼來回奔波一趟她也沒興趣,畢竟去老市區的路很遠,現在到了堵車的高峰期,恐怕會餓死在半路上。
關於生日的事徐含蘭一個字都沒提,她是一個矜持又內斂的女人,可能會給你暗示,但絕不會有任何主動的表示。
張東對於人性一直有著深刻的研究,點了點頭,然後看似隨意地把車子開到昨天那家富豪大酒店前。
徐含蘭也沒多想就下了車,跟著張東走進酒店。
“晚安,請問有預定嗎?”門童迎了上來。“有,最頂層的觀景閣。”張東點了點頭。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