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勇充滿著男人味,站姿無比挺拔,一看就是部隊裡的人,動作一板一眼,即使穿著西裝,但依舊遮掩不了他那讓人敬畏的氣勢,隱隱不怒自威。
“哥,你從哪裡死出來的?”張東看著左右,心想:明明我一直守在接機口,怎麼大哥就像鬼一樣從後面出現?
“遇到幾個朋友,聊了一下。”張勇收拾了一下心情,輕描淡寫地說道:“我有一個朋友在這間機場當書記,我下了飛機就被他攔住,在他辦公室喝了幾杯茶、敘了一下舊才放我走。”
“算了,害我白等,走吧。”張東翻了翻白眼,懶得說什麼,心想:大哥現在說話還真夠官腔,一點愧疚的意思都沒有,不過,以前大哥說話也是這種不冷不熱的腔調。
“嗯,先回老屋。”張勇鬆了鬆領帶。
近鄉情怯,張勇感覺渾身不自在,這套昂貴的西裝怎麼穿怎麼彆扭,這時他完全沒半點衣錦還鄉的快感,有的全是一個不孝子滿心的愧疚和懺悔。
兄弟倆上了車,在路上,張東和張勇聊了一些在小裡鎮的見聞,也大概交代他坑徐立新一筆錢的事。
張勇面無表情地點著頭,不知道是因為習慣這調調,或者是成家立業的關係,他不像以前那樣隨意笑罵,沉穩得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一路上,張勇的手機響個不停,接起來都只講幾分鐘,卻是一通接著一通,讓張東兄弟倆都沒找到可以好好說話的機會。
進了市區後,當車子停在老屋樓下時,張勇還在講電話,不知道對方是誰,不過明顯他的心情不太好,很嚴厲的訓斥幾句,這才和張東一起上樓。
破舊的老鎖、滿是舊傢俱的老屋,門一開,似乎也開啟兒時的回憶。
張勇熟練地開燈後,感到一陣久違的溫馨,自然的一笑後,或許是看不到那熟悉的身影,表情又有些黯然,道:“東子,去泡茶來喝吧。”
“嗯。”張東知道張勇觸景生情,所以沒再嬉鬧,乖乖跑去燒水、洗茶具,讓他一個人靜一下。
茶具是上等的紫砂壺,茶是極品的凍頂烏崬單叢,張東父親雖然吝嗇,不過在喝茶這方面從沒小氣過。
水蒸氣瀰漫開來,散發著茶水的苦澀,張勇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隨即放下茶杯,很舒服得哼了一聲,彷彿是在回味陪著父親喝茶時的閒情逸致。
“哥,你要不要先去躺一下?”見張勇進屋後精神狀態不太好,張東關切地問道。
“不用了。你車先借我。”張勇喝了幾口茶,把行李一放後站起來,啞著聲音說道:“老爹走的時候沒辦法陪在他身邊,現在回來也該去看看他,希望他能原諒我這個不孝子。”
“我陪你去吧。”
張東心裡一時很不是滋味,但張勇是孝子,那麼長時間回不來絕對有苦衷,他既然不說,張東也不便追問。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和老爹說說話。”張勇有些頹然地搖了搖頭,說道:“晚上回市區我再打電話給你。我約了阿龍他爹和陳叔他們,有些事得和他們先談清楚。”
“嗯。”張東應了一聲,沒多問什麼,掏出車鑰匙遞給張勇。
在悲傷的氣氛中喝了幾杯茶後,張東兄弟倆一起下樓。
隨後,張勇開著車去祭奠父親,而張東沒什麼事,就先回酒店休息。
和陳玉純兩女說笑了一陣子,因為心情有些壓抑,張東始終睡不著,但開了近五個小時的車,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很萎靡。
當張勇打電話來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雖然語氣已經平靜,但從略略的顫音中,不難聽出這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哭過。
在電話中,張勇只說有正事要談,暫時別帶陳楠過來,等事情忙完,他再找機會見她。
張東趕緊幫陳玉純和陳楠叫晚飯,然後按照張勇的吩咐,趕到阿龍家的酒樓。當張東來到酒樓包廂,推開門的時候,裡面已經全是人,眾人圍著實木大茶桌坐著。
張勇面沉如水地品著茶,臉上已經看不出在父親墳前哭過的痕跡,他身邊有個三十歲出頭的年輕人正在埋頭寫著什麼,不時請示他,顯然這年輕人是他帶來的人。
另外一邊是老色狼軍團的中堅力量,以龍爹和陳叔為首的五個老頭子,全是以前喜歡和張東父親混在一起的人,這時他們都面露欣慰的笑意,一看張東進來,全投來羨慕的目光。
“發什麼愣?沒禮貌。”張勇哼了一聲,嚴厲地瞪了張東一眼。“各位叔叔伯伯好。”被這陣勢弄得發愣的張東回過神來,趕緊如孫子一樣打起招呼,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