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國營建築公司哪見過這陣勢,求爺爺告奶奶的想息事寧人,老城區的人也是見好就收,不想鬧得太過分。
最後紅標頭檔案一撤,該幹嘛就幹嘛,商戶那邊自然是按慣例,免了這幾天的租金,保持了一旦出事,他們就會率先鬧事的“熱情”。
這麼一個萬年毒瘤也能拆?張東雖然現在不住在省城,不過一聽就覺得匪夷所思,別的不說,城建集團就算有錢,也得有辦法,因為老城區就像是一個任誰看了頭都疼的老頑固,才會到現在沒人啃得下。
這次省城新一屆的領導光開會就開那麼久,還找來城建集團這麼強勢的外援,看來這一次不是雷聲大雨點小,是真想把這片處於城中心最繁華的地方破舊立新。——張東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不敢置信地問道:“老城區真的要拆?”:“沒錯,這件事有地方政府主導工作,我們城建集團介入,八九不離十了。”劉總和陳總說話的時候語帶猶豫,畢竟老城區那邊的惡名他們也聽說了,忍不住疑惑地看向一臉嚴肅的張勇。
“大東,這是歷史的趨勢。”
張勇神情肅然地說道:“老城區是曾經繁華的見證不假,不過於一個現代化的都市而言,那裡實在太破舊,什麼樣的基礎設施都停留在上一個世紀,說難聽點,那裡對於省城來說已經是一個汙點。我可以保證這次和以前那些拿著雞毛當令箭的行動不同,因為這不是省城政府的意思,而是上頭開會後一致透過的,這次老城區非拆不可。”
說這番話的時候,張勇心裡也忍不住哎了一聲,畢竟老城區也承載著他的記憶,儘管他少年有成時就出去混了,幾乎沒參與後面那些鬧事事件,不過老城區即將要拆遷,他也難免惆悵萬千。
“上頭?”
張東愣了一下,並且明顯感覺到劉總和陳總聽到時眼裡精光一閃。或許到了這時候,他們才打聽到自己要的訊息。
“老劉、老陳,這次可別太樂觀。”張勇也知道自己一時傷感說漏嘴,立刻臉一板,冷笑道:“這次城建集團的整頓力道之強,絕對是空前的。之前集團內部吃拿卡要包括一些財務上做得滴水不漏的虧空,想來你們也很清楚,說難聽點,二十個老總抓起來沒一個屁股乾淨的,上頭這次不是說著玩的,而是要對城建下狠手。”
“唉,阿勇,透個底吧。”
陳總嘆了一聲,眉頭一皺,難掩心裡的忐忑,說道:“這次我和老劉該怎麼度過難關,看在老首長的面子上,你就和我們直說吧!若是老首長不想理會我們,想來他也不會給你假期回省城吧?”
“是啊,阿勇!”
劉總的臉幾乎扭在一起,苦笑道:“哥哥這身家性命就靠你救了,我那一家老小可就靠我養活了。城建以前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上到老總下到監工,誰沒自己撈錢的管道?現在一查,我和老陳照樣也不乾淨,這我沒話說,可在那環境裡不同流合汙,是很容易被人排擠啊!老首長要是惦念舊情,應該會給我們一條活路吧。”
陳總和劉總說話的時候一直大打人情牌,想說張勇會先聯絡他們,肯定代表他們有一線生機,畢竟城建集團已經是歪風當道,不與其他人同流合汙根本就混不下去,只要仔細一查,他們的屁股也不比別人乾淨,張勇應該是知道的。
“老劉,這其實是一個契機。”
張勇抿了一口酒,冷聲說道:“軍方和其他的大佬開始介入了,以後軍方的工程會有專門的部門管理,你們城建再這樣靠著國家吃飯,既拿工資,又撈油水,肯定是死路一條,所以這次對於城建來說,不但是一次清查,也是一次轉形,把你下放地方是對你的一種關愛,明白嗎??”
“明白了。”
劉總雖是這麼說,不過還是覺得糊塗,心想:那……我的身家性命呢?“阿勇,兄弟一場,你還是和我們直說吧。”陳總拿起酒狠狠地喝了一口,紅著眼哀求道:“我們只想保住一條命,想這樣避重就輕地混過去顯然不可能,老首長到底要我們怎麼做?”
“你們都是聰明人,”
見時機成熟,張勇這才冷笑道:“城建集團的人中,像你們這種權力層的拉出去的話,可以說全槍斃了也沒一個冤枉的。不過畢竟是老字號的單位,再加上得顧及上頭,也不想來個一網打盡,所以這次你們要識時務,該補的先補。這三個月內還不會走漏風聲,你們立刻把那些大的虧空,還有所有的虧扣和業務轉移之類的事處理好。”
“有三個月的時間?”
陳總和劉總頓時精神一振,眼睛都亮了,只要有挽回的機會,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