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伸手去撥妹妹頭髮。
傅容扭頭不給他看,傅宸堅持要看,傅容越想越委屈,撲到兄長懷裡哭:“醜死了,醜死了!”
傅宸任她發洩悶氣,趁機仔細檢查妹妹額頭,見那坑比自己想象的小多了,離遠點恐怕都看不清,一顆心安安穩穩落回了肚子,再看妹妹氣呼呼抽搭搭的嬌模樣,好笑道:“一點都不醜,大驚小怪的,這麼一個小坑連麻子都算不上,值得你這樣?”
“不許你說那兩個字!”傅容賭氣捶了他一拳。
“好好好,不說不說。”傅宸乖乖投降,拿出帕子替妹妹擦淚,“真不醜,看著還挺可愛的,誰瞧了都忍不住想點一下,不信回家你抱弟弟,他肯定往你額頭摸坑玩。”
“你閉嘴!”
安撫人都不會,傅容真是不想理他了,指著門口趕人:“回你的前院去,我不叫你不許你過來,還有,蘭香是我的丫鬟,你憑什麼罰她啊,馬上叫她進來!”
“成成成,敢情我這就是多管閒事不是,我的小姑奶奶!”傅宸撥了撥她腦袋,笑著出去了。
蘭香忐忑不安地走了進來。
傅容搖搖頭,在她開口之前嘆道:“是我自己不小心,跟你無關,備水吧,我要洗漱。”
她想出去透透氣,道理上明白,心裡還是不好受。
沒讓孫嬤嬤知會兄長,傅容戴上帷帽,手拿一根柳條跟在兩隻小黃鵝後頭,它們或許也知道林子邊的草好吃,一扭一扭往那邊趕。孫嬤嬤蘭香想陪她,傅容情緒低落:“你們就在這兒看著,我自己待會兒。”
她看著嬌,其實是三姐妹裡最執拗的,孫嬤嬤二人不敢再勸,幸好林子不遠,從這裡就能瞧見,便放心地讓她去了。
~
日頭剛爬上樹梢,迎面吹來的林風清涼,傅容坐在地上,看兩隻小鵝在草叢裡時隱時現。
仔細想想,她還不如一隻鵝呢,想吃就吃,吃完就睡,不用在乎美醜,簡簡單單的,多好。
情不自禁又去摸額頭的坑,摸著摸著火氣上來,撿起一個小土疙瘩朝草叢裡丟了過去。
兩隻小鵝搖晃著跑了出來,四處瞅瞅,又鑽了進去。
傻里傻氣的。
傅容氣順了,好歹她比它們聰明,不用因為一點小動靜就嚇得屁滾尿流。
念頭剛起,餘光裡突然瞥見一個人影從林子裡走了出來,高高大大的,明顯是個男子。傅容只當是附近村人,隨意望了過去,卻在看清對方容貌時呆若木雞,背脊發寒。
徐晉?
肅王徐晉?
到底是她眼花,還是她在做夢,徐晉,徐晉怎麼會在這裡?
眼看那與徐晉極其相似但五官線條還沒有記憶裡那般嚴峻冷漠的男子朝她走來,傅容手心出了汗。其實在看清來人眼睛時,傅容就確認了他的身份,她只是不知該如何反應。這個徐晉,到底是人是鬼?莫非是怨她沒有為他守寡,追來索命了?
越想越怕,越怕越不敢動。
她戴著帷帽,徐晉看不清她神色,只當小姑娘看呆了,跟他偶爾遇到的一些京城貴女一樣。
這個念頭讓他感覺不錯。
“你是傅家的放鵝丫鬟?”他掃了一眼草叢裡的鵝,低低地問。
傅容聽見了,但又好像沒聽見,發現地上有東西在晃,看過去,是男人的影子。
他有影子……
不是鬼吧?
僵掉的腦子慢慢恢復轉動,傅容想要站起來,意識到雙腿發軟,馬上放棄了這個念頭,儘量平靜地反問:“你是?”說著回頭朝莊子後門看去,見那邊沒人,懊惱地皺眉,孫嬤嬤她們哪去了?
在徐晉眼裡,小姑娘穩穩坐著,不知是沒將他放在眼裡,還是故意顯示她的特殊,簡單道:“我是路過此地的客商,昨晚來這裡投宿。”
傅容眨眨眼睛,明白了,昨晚投宿的人是他。
前世他也來過自家莊子?
傅容不知道,因此疑惑地問了出來:“原來是你,你,你找我有事?”在她的印象裡,徐晉絕不是一個無緣無故與丫鬟攀談的人。
徐晉沉默片刻,突然將一塊兒銀元寶丟到她腳邊,“十兩銀子,換你一個答案。”
傅容看看那銀元寶,想了想,沒撿,“你先說。”
“進了冀州府後,聽聞知府大人縱容底下官員貪贓枉法為非作歹,你是他家丫鬟,可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如果你能說出證據,我會替你贖身,再給你一百兩做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