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一頓,皺眉道:“男的?”
與此同時,肅王府。
許嘉也正在向徐晉回稟:“王爺,成王去莊子上了。”
徐晉背對他站在窗前,輕輕嗯了聲,“盯著水慈庵,任何訊息都要報與我知。”
許嘉皺眉,不解地看向男人的背影。
昨日謝氏李華容同時去水慈庵,他們就將妙善道姑的來歷查了一遍,乃是江南一個落魄秀才,因為男生女相受同窗學子排擠,秋試屢試不第,不知怎麼就想到了這種喪盡天良的營生,假扮道姑給鄉野村婦看病,實則趁那些婦人昏迷之時行苟且之事,殘害了不少良家婦人,每次身份快要暴露時便提前逃竄到另一處地方,繼續作惡。
謝氏顯然打算帶懷王妃過去的,成王出手,定是存了險惡用心。許嘉知道自家王爺憎惡崔綰,可崔綰畢竟是娘娘親手帶大的,現在也是懷王爺的王妃了……
怕自己領會錯了意思,許嘉試探著提醒道:“王爺,如果那邊真的出手謀害懷王妃……”
徐晉沉默,但也只是沉默了幾息的功夫,“不必插手。”
許嘉駭然,望著男人背景,良久才回神,低頭道:“屬下懂了。”
聽著許嘉離去的腳步聲,徐晉最後看一眼窗外夕陽,轉身,回到了紫檀木書桌前。他落座,拉開右邊一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鏤空金環,金環上掛著一串鈴鐺,叮噹作響。
這是六弟送瑧哥兒的,瑧哥兒玩膩了,徐晉便收了起來。
看著六弟送給侄子的玩物,徐晉卻想到了上輩子那個他素未謀面的侄子。
真的是他的侄子嗎?
事到如今,徐晉已經明白他大概是如何死的了。
六弟上輩子殺他,不是因為要搶軍功,而是因為崔綰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六弟不知道,崔綰知道,但她沒有告訴六弟,讓六弟一直高興地認為那是他的親骨肉,等時機成熟再另寫一封家書向六弟坦白……
六弟恨得殺他,崔綰定是說孩子生父是他了吧?
徐晉笑了,笑著笑著,猛地將手中金環砸到地上,更是一腳踹翻了書桌。
他的六弟,寧可相信一個虛偽的女人,也不肯信他,竟然會以為他這個親哥哥真的會染指弟妹!
徐晉恨,恨不得立即殺了崔綰殺了成王,甚至殺了那個蠢到家的胞弟!
可他不能殺,他無法對自己的親弟弟下手,那是他親眼看著長大的弟弟啊。每當官哥兒過來稀罕外甥,徐晉就彷彿看到了他跟六弟小時候,他又如何能殺了那個他曾經親自喂他吃飯親自講故事哄他睡覺教他讀書認字的弟弟?他如何忍心讓母親看著他們兄弟相殘?
面對一室狼藉,徐晉漸漸平復了下來。
他不會要六弟的命,但他必須為自己平反,他要讓六弟看清他喜歡的女人到底是什麼品行,要讓他一輩子都後悔冤枉了親兄長,讓他記住這次教訓,這樣以後再有人挑唆他與兄長的關係,六弟才不會輕易上當。
崔綰算什麼?一個女人算什麼?徐晉要的是兄弟間的信任,要的是社稷安穩。
將來他會是皇上,六弟是王,徐晉會防著安王康王,卻不想防敵人一樣防著六弟,只有讓他記住親哥哥永遠不會害他,他才不會再做傻事。
深深吸一口氣,徐晉喊人進來收拾,他去了芙蕖院。
傅容給兒子將她小時候的趣事呢,“孃親八歲那年去外祖父的書房裡玩,不小心把外祖父最喜歡的一方硯臺弄壞了,掉在地上磕掉好大一塊兒。孃親怕外祖父生氣打我,哭著去找二舅舅,二舅舅幫我擦了眼淚,然後說那硯臺是他弄壞的,外祖父就打了二舅舅的手板心。”
瑧哥兒聽得可認真了,瞅瞅自己的手心,怯怯地道:“外祖父兇,打二舅舅。”
傅容笑,“因為外祖父很喜歡很喜歡那硯臺啊,所以才打了二舅舅。”
瑧哥兒不懂了,疑惑地問孃親:“孃親弄壞的……”
傅容擺出十分難過的樣子,“那瑧哥兒是希望外祖父打娘嗎?”
“不打娘!”瑧哥兒馬上抱住孃親,著急地解釋,“不打娘,打二舅舅!”
傅容最喜歡被兒子緊張的時候了,笑著親親他額頭,繼續給他講道理:“那你知道二舅舅為何寧可自己捱打也不想讓孃親捱打嗎?”
瑧哥兒搖頭。
傅容便將他的小手按在自己肚子上:“因為二舅舅是孃親的哥哥啊,當哥哥的就要照顧弟弟妹妹們,寧可自己捱打也不能讓弟弟妹妹們捱打,往後瑧哥兒當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