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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晉準了。
傅品言看著龍椅上的女婿,心中動了動。
晚上回家,他跟喬氏說了這事,“邱鐸不瞭解皇上的為人,你我都清楚,皇上不會因為一個老嬤嬤的窺視動怒,許嘉更不會小題大做,但偏偏就是因為這件事,邱鐸辭官了。”
喬氏本來趴在他胸口,聞言坐了起來,面現疑惑:“你是說,皇上早知道邱鐸與那嬤嬤有不利於邱鐸仕途的關係,特意做了一個套子,讓邱鐸主動辭官?”
傅品言嗯了聲。
這個女婿,從他登基後做的那些事情看,心思深著呢。
喬氏眉頭皺了起來,“那皇上叫上你,是碰巧,還是有什麼深意?”
人人都羨慕她的女兒當了皇后,只有傅家人才知道,榮耀下是步步謹慎,就怕落得個恃寵生嬌結黨營私的名頭。
傅品言嘆了口氣,握住她手道:“過陣子,我也辭了吧,我辭了,正堂或許還能再升升。”他是文官,兒子是武官,若是一文一武都在朝堂佔有高位,恐怕更容易讓皇家忌憚。他老了,兒子正是往上衝的時候,他心甘情願把建功立業的機會留給兒子。
喬氏黯然。
冬月裡,傅品言以看淡名利為由向徐晉提出請辭。他可不敢推脫身有惡疾,怕女兒們擔心。
徐晉意外極了,盯著岳父看了兩眼,轉瞬一想,就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了。
他只覺得好笑,命聞公公出去,他請傅品言上榻,兩人對弈。
傅品言心中疑惑,卻不得不從。
落了几子,徐晉對著棋盤道:“岳父想必已經猜到邱鐸為何辭官了,其中緣由,傳出去有損皇家體面,朕不便與你細說,而朕為了不讓邱鐸起疑,必須找人做幌子,請岳父在場,是因為百官裡面,朕最信任岳父,相信岳父就算猜到幾分,也不會擅自查探其中隱情。”
傅品言愕然,忘了落棋。
徐晉暫且也停了棋子,抬頭問他:“岳父辭官,無非是擔心朕忌憚外戚勢大,既如此,請岳父替朕解說,史上那些外戚得以成功干政,他們倚仗的是什麼?”
他目光平靜,卻隱含期待,與其說是詢問,不如說是試探傅品言的見識。
傅品言馬上收起之前種種猜忌,從容應答:“以東漢為例,外戚干政,原因主要有三。其一,東漢的尚書檯官小權大,便於皇帝直接控制,卻也利於宦官外戚越過皇上奪權。其二,東漢外戚多是名將或高門大族,專橫跋扈結黨營私。其三,東漢多幼帝,致使母后臨朝,外戚趁機分權。”
“好!”徐晉朗聲大讚,隨即笑容一斂,質問他道:“本朝內閣輔政,沒有尚書檯之憂。那麼岳父是私底下結黨營私了,還是暗暗詛咒朕短命了,因此遇到點事就妄自揣測朕忌憚傅家?”
傅品言連忙跪了下去:“臣不敢!”
徐晉冷哼,“既然不敢,岳父為何辭官?”
傅品言額頭冒汗,說不出話來了。
徐晉便將人扶了起來,鄭重道:“岳父,朕知你有大才,傅家兒郎更是德才兼備,就算朕沒有娶濃濃,依然會重用你們。如今咱們親上加親,那麼與其任用其他人還要在心裡留一分提防,朕為何不用朕信賴的親戚?古往今來,只有無用的君王才忌憚外戚,今日朕就告訴你,朕不怕任何人,將來朕的兒子也不會怕,還請岳父安心輔佐朕,切莫再提辭官之言,既傷朕的心,濃濃得知也會寢食難安。”
傅品言激動得臉都紅了,再次跪了下去:“皇上厚愛,臣銘記於心,回去後必寫進祖訓,告誡傅家子嗣忠君忠國,絕不辜負皇上信任,若有違背者,一律家譜除名,交由官府處置!”
徐晉笑著扶起他:“岳父不必行如此大禮,朕自是相信岳父的,好了,難得有半日閒空,岳父趕緊再陪朕下幾盤棋吧,濃濃棋術爛的很,還喜歡悔棋,朕真的懶得同她下。”
提到寶貝女兒,傅品言放鬆下來,打趣道:“皇上該慶幸她不喜下棋,否則每日糾纏皇上,那才是真的折磨人。”
鳳儀宮裡,傅容可不知道自己被丈夫父親一起嘲笑了,跪坐在矮榻上看阿璇阿珮玩象棋。黃花梨做的棋子,圓圓的,阿珮乖乖地一個一個往高了疊,阿璇則蹲在榻上骨碌著玩,還專門往榻沿那邊轉,掉到地上她就咯咯地笑。
黃昏徐晉回來,問傅容今日都做了什麼。
傅容就說教女兒們玩象棋了。
徐晉不掩輕視地看她:“你還會下象棋?”
傅容厚著臉皮解釋:“我說的是玩象棋,不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