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袍還來不及脫掉,俊偉的身影成為醒目的焦點:可柔朝他揮揮手,兩人隔著小方桌面對面而坐,侍者貼心地送上餐點。
“等很久了嗎?”巨浚書投以歉然的微笑。
“還好。”她清澈的目光怯澀澀地看著巨浚書,明媚的臉上出現一種近情情怯的迷惘表情。
“你朋友的情況怎麼樣?你晚上還要留在醫院照顧她嗎?”巨浚書一邊切著豬排,一邊找話題和她閒聊。
“我剛替她添購了一些日常用品,她說她家人晚上會趕過來看她。”可柔說。
“你把她的床號寫給我,晚上我查房時,可以幫你去看看她的狀況。”
“幹麼?你想追人家啊?她可是我的當事人,已經結婚了,不是你可以把的妹。”她故意用一種揶揄的口氣調侃他,心底卻酸酸的。
“拜託,我是看在她是你朋友的份上愛屋及烏,要不然我手邊的病人就夠我忙到早上了。”他聲音悶悶的,擔心她誤會,趕緊澄清道:“再說,我才不會去追自己的病人。”
“跟你開玩笑的,幹麼那麼緊張。”她叉了一塊豬排送進嘴裡,內心卻為那句愛屋及烏而欣喜。
他是獨獨對她好,還是對每個女生都這麼好?
“你浴室的裝修工程順利嗎?水管還會漏水嗎?”巨浚書關心道。
“已經裝修好了。”可柔這才想起來,她已經沒有留著他家鑰匙的理由了。
她放下叉子,從皮包裡取出一把鑰匙,攤放在桌面上。
“怎麼了?”巨浚書就著橙亮的燈光,凝視著她美得出奇的臉蛋,微微蹙起眉心。
“鑰匙還你,以後我不用再借用你家的浴室了。”她故意用一種很輕鬆的語氣,試圖掩飾內心的失落。
“幹麼還我,放在你那裡不是比較方便嗎?”巨浚書硬是不肯接過鑰匙,隨口掰了個藉口。“要是你煮菜突然少了醬油,還是忘了買鹽巴,可以直接開門去我家拿啊!”
“你又沒在開伙,家裡應該沒有那些東西吧,就算有,也不知道過期多久了。”她直率地說。
“呃……”巨浚書愣了下,沒見過像她這種愛情神經比樹幹還粗的女人,她是真不懂他的暗示,還是不想接受他呢?看來是前者居多。“萬一我忘記帶鑰匙,可以直接向你求救,不用再找鎖匠。”他像是孩子般耍賴,有些賭氣地挖了好幾口咖哩送進嘴裡。
“我只是你的鄰居,拿你家的鑰匙很奇怪。”她目光低低的,用湯匙翻攪著盤子裡的咖哩,迂迴地試探道:“更何況要是你交了女朋友,讓她知道我有你家的鑰匙,不是更奇怪嗎?”
這男人不懂把鑰匙交給女人的象徵意義嗎?
她已經喜歡上他了,在不確定他對她的感覺之前,她害怕太多曖昧的聯絡會讓自己對這段感情愈陷愈深。
“反正你就先把鑰匙收著。”他深邃的眼眸異常執著,看著她欲言又止地噘起紅潤的嘴唇,那性感又可愛的模樣搔刺著他的心。
他很想狠狠地吻醒眼前這個遲鈍又沒愛情自覺的女人。
但又擔心突來的告白,會破壞眼前平和的現況。
她讓他想起父親在頂樓養的一株蘭花,父親老說養蘭是一件磨功夫的事,愈難伺候的花,愈教心魂牽夢縈。
追求像她這麼驕傲又聰穎的女人,豈不是和養蘭一樣,愈難追的女人,愈教人懸念,最後成為心裡的牽掛。
他只能像個養蘭的人,耐著性子,等待花期,等待那朵含苞的愛情花朵早日綻放。
曖昧的沉默降臨在兩人之間,他們各自吃著餐點,期間巨浚書的手機響了很多次,一開始,他對著手機向實習醫生下達指示,說了一堆連可柔都聽不懂的醫學術語和名詞。
“你很忙吧?”商柔看了眼手錶,才六點半多而已。
“有幾床病人術後的狀況不是很好,我得去幫那群實習醫生,免得他們搞出大麻煩……”他一邊說,一邊快速地扒著飯。
他很想再多坐一會兒,但手機一直響起,被迫結束兩人的晚餐約會。
“你先去忙吧……”她體貼地說。
“算我欠你一頓晚餐,等月初新的住院醫生報到,我排休請你吃大餐。”巨浚書站起身,眸光溫柔地望住她,很捨不得把她一個人留在餐廳。
“嗯。”她抬睫,迎向他的臉,兩人眸光相觸,彷彿有一股電流在彼此間流竄,她的心跳頻率變得不一樣。
“外面在下雨,有帶傘嗎?”巨浚書凝視著她的唇,忍住想和她吻別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