迭起,令人驚恐,大殿中央猩紅的地毯上,黑壓壓的跪著朝野上下所有的官員,一直延續到金鑾殿之外的丈餘漢白玉雕龍、瑞獸的層層石階之外,宮簷斜角橫飛,天空明晃晃的太陽毒辣,卻籠罩的整個宮殿冷清得毛骨悚然,怵人眼目。
紫玉鎏金雕九龍騰飛的龍椅上,南宮辰軒閉著雙目,墨色的朝服上的金絲繡龍在大殿內兩側發出幽幽綠光的夜明珠照耀下閃耀著清冷威懾的光芒,寂靜,森嚴,攏住了所有的人的心。
壓抑的氣氛令人窒息,兵部尚書在這三伏天身體覺得冰冷,但額頭上卻已經汗流如雨,他偷偷的捏起袖子擦了擦汗,隨後在六部排序的所有官員中重重的將自己的額頭磕在地上,咚的一聲響,震得其他官員心裡都怵了一下,隨之只聞他道:“皇上,老臣該死,老臣護駕不周,致使皇上受驚,請皇上降罪。”
兵部尚書的聲音帶著微微顫抖,其他的官員聽聞,也都汗流浹背,今日之事非同小可,皇上也自上朝之後連句話都沒有說過……
南宮辰軒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他雙眼緊閉,面色冷清而剛毅,大殿外刺目的陽光投射進來,卻照不亮這片深幽的宮殿,他俊美的臉上如刀斧雕琢一般的光亮,卻也陰沉得充滿戾氣,少許,他睜開深幽的目光,微微的掃視漢白玉石階下的群臣,薄唇微啟,聲音低沉而略帶疲憊:“你的確該死。
雖然寥寥幾個字,卻讓兵部尚書幾乎虛脫倒地,兵部的尚書、侍郎等人全部趴在地上,動也不敢動。滿朝文武也無一敢為其求情。
南宮辰軒的目光陰沉,他面色冷沉的讓人看不清思緒,而在龍椅後的重重明黃色幔帳內,一抹青綠色的身影卻僵直的站在猩紅的地毯上,素手微微的扶住一旁的石柱。
今日早朝,南宮辰軒特地將慕容嬌嬌也帶來,因為他不容許她繡在寢宮,並且命令林安無論他走到哪裡,她也都必須跟隨,所以,清早時,他將自己抱上了龍輦,一起來到金鑾殿。
南宮辰軒的心思,慕容嬌嬌幾乎能猜測出幾分,如今龐小姐已死,雖然是嫁禍給了行刺的西域人,但冊封貴妃和給予撫卹也未必真能安撫龐老將軍和鶯貴太妃傷痛的心,所以朝廷在無人可用之時,南宮辰軒必然要在滿朝文武面前給遠在邊疆,為國效力的老將軍一個交代。
“皇上,老臣該死,請皇上降罪”兵部尚書已不做抵抗,他深知此事茲事體大,他已無力迴天,便只能求死了。因為,在政治手段上,南宮辰軒算的上是一個賢君,是非分明,綱紀嚴厲,但卻也從不枉殺無辜,從登基以來,除了納蘭鴻飛的家眷被流放之外,其他的官員,甚至與當年太子妃有親倫關係的慧德妃都還能安然跟隨汝親王前往封底安養,足以見證皇帝的仁德。
慕容嬌嬌輕垂長睫,她腳步輕緩的在幔帳後輕挪,因為她明白,如果南宮辰軒光治兵部尚書的罪名,或者罷官、罰俸也未必就能夠安龐之重的心,龐小姐畢竟是龐氏一族最為適齡的女兒,據她所知,龐氏還有一個嫡系孫侄女,但年方六歲,就算要入宮成為嬪妃,起碼也要等上十來年的時間。
“朕想來賞罰分明,不過朕今日不降你的罪,你自己去永樂宮領罪吧”南宮辰軒的聲音異常冰冷,威懾的聲音震動朝堂。
慕容嬌嬌腳步停住,微微有些震驚,但隨之明白他的意思。她瞌目,南宮辰軒早已經不是她認為的軒兒了,他長大了……
朝堂上掠起驚詫之聲,但林安尖銳的聲音已經傳揚:“退朝”
回凌霄殿的路上,南宮辰軒環抱著慕容嬌嬌坐在寬闊的龍輦上,前面垂落的明黃繡騰龍垂幕遮掩了所有人窺視的視線,林安手持清道鞭,在前面噼裡啪啦的抽著,使得路經御花園的宮人都嚇得紛紛閃避,遠遠的對這慢慢顛簸駛過的龍輦跪地磕頭,匍匐著不敢動。只因,前日深夜發生在凌霄殿的事情,和宮上下都已經聽聞,所以人人心驚膽戰,唯恐有個萬一,就受牽連。
慕容嬌嬌依靠在南宮辰軒的懷中,嬌小的身子捲縮的跟一隻貓兒一般,而她的乖巧的沉默卻並未讓南宮辰軒滿意,他輕撫她的鬢角的髮絲,修長的手指摩挲著她的細嫩的臉頰,在車輦行至一處無人的河岸柳林時,目光幽深的凝視因清風吹拂而撩起垂幕時映入眼簾的大片隨風盪漾的柳條,他沉沉的道:“你今日為何不說話?”
慕容嬌嬌閉著雙眸,聽聞南宮辰軒的話語時,長睫微顫了一下,隨之幽幽的睜開,聲音清淡而柔和:“你要我說什麼?”
南宮辰軒劍眉微黜,他有力的雙手將慕容嬌嬌環住,鉗住她的下顎抬起,頓時,南宮辰軒幽深的目光對上了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