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慕容嬌嬌已經梳妝完畢,她抬起帶著金護甲的手撫了一下鬢角,對著鏡子看了一眼自己簡單淡雅的裝扮,隨後垂眸,輕撥這手指上的金護甲,淡淡的道:“他說什麼?”
月兒有些為難,她小聲道:“他說了一句奴婢聽不懂的話,說什麼問佛,然後說佛曰‘留人間多少愛,迎浮世千重變。和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還說,要等到太后心中一片清明如鏡時,太后自己也許也會明白他的心思。”
慕容嬌嬌呆住了,不僅僅是南宮浩玄竟敢如斯大膽的表達了對她的心思,還有自己莫名的驚恐。慕容嬌嬌握住手中的象牙雕鳳尾梳,突然啪的一聲丟在了案几上,喝道:“放肆,一個被流放的王爺,也竟敢對哀家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
月兒和錦瑟跟隨慕容嬌嬌在終南山六年了,卻從來都沒有見過慕容嬌嬌發這麼大的火,所以當下嚇得噤聲,跪在地上,不知所措起來。這段時間她們也經歷的人間地獄般的恐懼,所以也患得患失,人也不如之前那般精神了,二人似乎又回到了宮廷中一般,謹慎的道:“太后息怒。”
慕容嬌嬌閉上了雙眼,隨手扔下了象牙梳,慢慢的睜開清透的眸子,轉身踏出了宮殿。
清檯上,涼風徐徐,南宮浩玄早就入坐,此刻正在飲茶,觀賞滿山紅遍,層林盡染的風景。他在聽到慕容嬌嬌鞋子上的碧璽珠翠淅瀝聲時,微微頓了頓,聲音清雅從容:“這裡真的很美,就如隔絕世俗一般,能夠靜心的住在這裡六年的人,一定也與這風景一般淡雅脫俗,所以,何必要說那些狠話
“你以為你很瞭解哀家?”慕容嬌嬌有些怒了,她不懂為何自己將話說那般難聽,他卻還是不走,並且能夠這般淡漠從容的飲茶。
“我想了一夜,如果當年失去機會是因為我的無知和天真,那麼今天,我不能重蹈覆轍。”南宮浩玄說完,轉頭望向她,慕容嬌嬌目光陡然一冷,因為此刻的南宮浩玄,他立在晨曦之下,似乎又回到了六年前千鶴湖初遇時的樣子,他丰神俊朗,風姿卓越,幾乎似天人一般的立在那裡,只需暖柔一笑,便如在畫中。
“這就是王爺所謂的‘留人間多少愛,迎浮世千重變,?為求姻緣,而不顧是劫數,還是緣分嗎?”慕容嬌嬌聲音寒冷,她別開眼不敢去看眼前的男子,六年前,就是自己多看了他幾眼,所以才頻頻夜雨相會,即便那其中摻雜著利害,但是,她自己也無法說服自己,她沒有對他有幾分好感。
他是一個溫潤的男子,如風一般純淨,令人舒心蕩漾。若是她一開始就淪落在凡塵之中,不曾跨入深巍宮殿,捲入奪嫡之爭,那麼也許,遇見這樣一個男子是天上賜予她的福氣,只是可惜,萬丈紅塵,茫茫人海,他們終究是錯過了。
南宮浩玄一笑,目光灼灼生輝,他道:“‘六世,亦可以為了愛情而放棄佛緣,即便天妒英才,不及全壽而殞,但他也沒有遺憾,他既能如此,我有為何不可?”
慕容嬌嬌一怔,但隨之冷笑起來,她望著行宮腳下的寬闊四野,茫茫青綠,淡淡的道:“可王爺別忘記了,他可以,是因為他遇見了可以愛之人,但王爺您遇見了嗎?”
南宮浩玄一怔,他略顯激動的起身,走上前握住了慕容嬌嬌的手,慕容嬌嬌一頓,想要甩開,但是他卻緊緊的抓住。慕容嬌嬌知道南宮浩玄武功極高,自己根本不是對手,便不理會她,目光沉靜的望著其他地方。
“難道你心裡一點都沒有我嗎?”南宮浩玄看著慕容嬌嬌的面容,眼底有幾分急切。
慕容嬌嬌平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承蒙王爺錯愛。”
南宮浩玄頓了一下,心口似被人重重的擊了一拳,驀地放開了慕容嬌嬌的手,他神色瞬間憔悴了起來,但隨之又精神一震,突然望向她,道:“我不在乎,我會等。”
慕容嬌嬌沒有想到南宮浩玄竟然這般固執,她微微嘆息,走到欄杆處,置身於清風晨曦中,身後,那長袍擺脫飛揚起來,裙角已翻滾如雲,她道:“王爺既然自比‘六世,,那可曾知道他的那首‘問佛,之中還有一句話?
南宮浩玄目光沉了沉,慕容嬌嬌沒有聽到他的回答,便已知道他心中清楚自己想說什麼,但是她還是迎風淡淡的道:“‘我問佛:為何不給所有女子羞花閉月的容顏?佛曰:那只是曇花的一現,用來矇蔽世俗的眼。我問佛:世間為何有那麼多遺憾?佛曰:這是一個婆娑世界,婆娑即遺憾。,王爺,這個塵世間原本就是娑婆,原本就殘缺而不能圓滿,所以,‘命由己造,相由心生,,王爺既然懂得用詩來表達,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