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樓上的宮殿中,慕容嬌嬌便站在迴廊上俯視下面的動靜,而在真格娜紗大王妃身側的瑪桑前來請她去用午飯的時候,她卻不緊不慢的將那枚金牌從袖中拿出,遞向那名老婦,淡淡的道:“告訴王妃,明晚三更,送我出城。”
瑪桑怔了一下,原本想詢問究竟是什麼意思,但在看到慕容嬌嬌手中的那枚金牌時,面色立刻變了,她立刻恭敬的低垂腦袋,道:“是,我一定傳到。”
傍晚時,慕容嬌嬌隨意的吃了些東西,準備休息時,真格娜紗大王妃卻來了,她一踏進宮殿,就揮退了所有的侍從,對她道:“我已經在佈置好了兵馬埋伏,你確定巴達邑一定會出現?”
慕容嬌嬌淡然的凝視真格娜紗大王妃,口氣頗為冷清:“他也許不會出現,因為他的母親在這裡,所以我們要做兩手準備。”
真格娜紗大王妃怔住,卻是眯起雙眼,神色有些凌厲:“你不能確定?我已經佈下了兵馬,難道……”
“巴達邑為人狡詐,如果在真格娜雅二王妃沒有來這裡之前,或許他一定會出現,因為他沒有牽絆,但是大王妃您卻偏偏將他的母親也引來這裡。所以,有二王妃在這裡,巴達邑便一定會有顧忌。”慕容嬌嬌冷冷的打斷了真格娜紗大王妃的話,冷笑著嘲諷她的自作聰明。
真格娜紗大王妃僵住了,眼底頓時閃過一絲狠戾,那是屬於不可侵犯王權的威信,她是在警告慕容嬌嬌,她的威嚴容不得他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僭越,但是,她內心亦是明白慕容嬌嬌說的不錯,因為她是睿智的,很多東西不用言語,就能夠了然。
真格娜紗大王妃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故意要將剛才升起的怒意強壓下去,少許,目光沉了沉,拳頭握緊,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你說,那應該怎麼辦?我不能拿這次行動做試探,否則一定會打草驚蛇。”
“大王妃英明”慕容嬌嬌清冷的笑起來,真格娜紗大王妃不愧是西域的第一王妃,即便在震怒之中仍舊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慕容嬌嬌起身,緩緩的走到銅爐旁,她拿起一根木頭,仍在了即將熄滅的炭火上,頓時火光燎燒出猩紅的火舌,嘶嘶的跳躍著。慕容嬌嬌眼底映著火光,她慢慢的道:“巴達邑可能會在三更天派人與尼曼裡應外合,確定我是否當真出城。一旦得到證實,依巴達邑的心性,他未必會涉身冒險,畢竟我和她的母親的性命,他會更看重家族的榮辱。所以,他很可能會在確定我離開之後,派人通報孤獨宸絕,以此擾亂城內的防守,並趁亂帶走二王妃。”
真格娜紗大王妃怔住,隨之眼睛一眯,道:“巴達邑手中有多少兵馬?宸絕的兵馬帶的不多,我手中也沒有多少,若是他的兵馬多,我們又要做兩手準備,只怕會應付不來。”
“不用做兩手準備”慕容嬌嬌緩緩的說道,她面色冷清,轉首望向真格娜紗大王妃,眼底劃過一絲狡黠,隨即道:“只需明晚請二王妃多喝幾杯,然後將她送進馬車,三更時出城即刻。如此一來,如果巴達邑故意引起騷動,趁機進城找二王妃的話,他一定會撲空,而當他發覺上當,要出城時,可汗的兵馬應該早就可以將那群無首亂黨全部殲滅;若是他親自出現,要截馬車,那麼大王妃將他們擒拿之時,更可以用內外勾結來名正言順的將他們母子都除去。這麼做,一舉兩得,不費吹灰之力。”
真格娜紗大王妃再一次深深的怔住了,那雙深邃的目光在夕陽猩紅的籠罩中幾乎辨不清色澤,但那一身華貴卻閃爍著刺目的光暈。少許,她凝視著慕容嬌嬌,突然道:“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中原女子竟然有這樣的謀略,難怪中原能夠鼎盛繁華,統馭天下,而我西域,只能馳騁大漠,風餐露宿。”
“大漠男兒,威武雄壯,氣勢震天,這也是中原人無法比擬的。”慕容嬌嬌巧妙的避開了真格娜紗大王妃的一而再,再而三想探尋慕容嬌嬌身份的話語,隨即斂下目光中的鋒芒,又道:“馳騁大漠的男兒,就如這天空翱翔的蒼鷹,也只有這樣的民族,才能征服這片蒼茫的金色大漠,你們戰勝了天,是頂天立地的英雄。”
真格娜紗大王妃眼底沉了沉,突然笑了起來,那張美麗的面容上有著前所未有的瀲灩與嫵媚,雖然,那眼角已經有些細密的皺紋,但是卻還是能夠看出當年她是何等的美麗。只是,這樣美麗與權貴集於一身的女子,西域的第一王妃,或許,也同曾經的她一樣,滿身都是蒼夷,滿心都是滄桑。
“難怪宸絕那麼喜歡你,甚至非要求我讓你成為西域的新王妃,你很聰明,也很特別,只是可惜,你再聰慧,再有謀略,仍然是一箇中原女子,西域的王族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