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細密的朦朧之中。
小雨連續了整整三日,終於在一個下午撥開了滿天的雲霧,露出陽光折射如晨曦一般的光輝,皇城的後山上,當空劃過一條並不明顯的彩虹,晴空萬里無雲,澈藍一片。
慕容嬌嬌在梨花苑內踱步,四面雕著鑲金邊的菱花窗格四面開著,那泥土氣息伴隨著青草、落花的香氣混合著吹拂來,溼意中帶著無邊的春意,天氣也漸漸的暖和起來,只是經過那一夜的暴雨,御花園裡的花草和鳳儀宮小花園裡的火鳳凰樹以及那些鈴蘭、丁香等個頭嬌小,身姿柔弱的花草都被打得折了腰肢,雪白精緻的花朵都淌在泥水之中,奄奄一息。
小花園裡的工匠們在暴雨之後便開始忙碌,收拾殘局時整整裝了幾大盆被雨打下的豔紅火鳳凰花和殘破的鈴蘭、折斷的鬱金香、落了花瓣的薔薇和被打斷枝頭的牡丹、芍藥的花骨朵。
也是被禁足所以悶得慌,也許是生怕自己一清閒下來就會感覺到冷清和恐懼,所以慕容嬌嬌便讓命令靜嬤嬤和李嬤嬤將這些花送去前殿用清水洗乾淨,放在漏斗上面浸幹水,再用宮廷裡用白玉所制的小磨子,將晾乾的花瓣磨成細漿,放在精緻的白瓷飲花蝶胭脂盒內。
太陽西斜時,安太醫來請脈,見她所制的這些東西,面色微露驚詫,隨之卻笑道:“皇后娘娘製作的胭脂倒是別出心裁,依臣之見,可在這花漿中摻入上等的海南珍珠粉末、攪拌均勻,再發透了水,自可以成為唇脂中的上品,而那些剩下的花,找一日晴朗的日子放出去曬乾,再研磨成粉,也增加上細嫩的珍珠粉,可成為上好的胭脂。”
慕容嬌嬌擺弄著這些東西,垂著長睫,令人看不出她的心思和喜怒,只淡淡的道:“本宮只是閒悶的慌,又恐太過安靜了便心生煩亂,所以隨意擺弄些玩意而已,沒想到安太醫居然還有這般見解。”
安太醫低首恭敬的道:“皇上一向縝密,滴水不漏,所以娘娘平日裡所用的胭脂水粉必然也會摻雜一些毒物,如今娘娘自己能制這些,自是清雅又比那些好。”
慕容嬌嬌紅唇勾起,這個安太醫雖然看似忠厚,不過卻也有幾分謀略,竟然能看透她的心思卻又不輕易說出,而是拐彎抹角的絲絲參透,令人覺得不討厭,反而驚喜。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慕容嬌嬌不再多說,直問重點。
安太醫左右環顧了一樣,見靜嬤嬤和李嬤嬤已經退守大殿門口之時,小心翼翼的從袖中拿出一個精緻的紅綢錦鍛小盒子,看似十分精緻,若非慕容嬌嬌知道里面是什麼,還會以為是一些脂粉之類的東西。
慕容嬌嬌冷笑,安太醫果然是花了些心思,這個東西放在錦盒中,自然不會有人察覺異樣,她抬起纖細雪白的玉手接過,慢慢開啟,只見裡面有幾粒指甲大的蜜蠟色小丸子,未及湊到鼻息間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似蜜糖摻著絲絲甜意,又似花香帶著幾分清幽,但卻全然聞不出濃郁的麝香味道
“你用蜂蜜浸過了?”慕容嬌嬌捏起一丸,只覺得一枚枚看起來就像極為珍貴的上乘蜜蠟,散發著甜味,使人覺得垂延,他倒是將這香肌丸做成點心了。
安太醫慎重的點了點頭,他懇切的道:“臣檢視過醫書,這般做是最合宜的,因為娘娘所用的藥材中麝香沾了大半,而皇上不喜歡麝香,賢貴妃又是一個多心的人,若被他們發覺這裡含有大量的麝香,必然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臣便用蜂蜜漿將外層重重包裹,讓他們橙黃,形似蜜蠟,看不到其中的黑色丸子,如此一來,臣只要說是美容養顏之物,賢貴妃和鳳美人服用之時必然不會起疑,而且此物見效極快,兩位娘娘必然會相信臣的。”
慕容嬌嬌眼底清冷,但唇角卻勾著笑意,她將形似蜜蠟的香肌丸放入了錦盒中,看著錦盒上面所繡的彩蝶擷牡丹花蕊圖騰,冷道:“你的確很有心思,最近這兩日,皇太后那邊的情況如何?”
“回稟皇后娘娘,皇太后怒火攻心,臥榻氣虛不順有些時日了,不過最近突然又好轉了,人也精神了不少,臣聽聞巡診時,聽諸位娘娘說,太后最近整治宮規十分嚴苛,動不動就訓斥宮人,前些日子鶯美人因為晨省時問了一句皇后娘娘的病體沉重,便被皇太后掌了嘴,說是衝撞了皇后的晦氣。”安太醫一五一十的稟報。
慕容嬌嬌閉上眼,皇太后總是恢復的這般快,不過想想也是應該的,她能夠隱忍二十多年,潛心後宮,等待機會,雖然當初賢貴妃霸道,先皇后謹慎,兩次都不曾讓她抓住機會,但是她卻依舊能夠按捺著性子繼續尋覓。
其實,人有手段,有心機,如賢貴妃、慧德妃、靜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