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顫抖,直覺這風似鬼哭狼嚎。
三更天,宮鼓的聲音格外的悠遠,但卻驚醒了不少宮人的美夢,因為此時,靈虛宮在賢貴妃的一聲尖叫中頃刻間混亂了起來,而這種混亂在不到半個時辰就傳遍了六宮,太監宮娥四處驚惶的到處傳達著訊息皇上徹夜寵幸賢貴妃,如今吐血昏迷,不省人事。
喧譁聲伴隨著六宮的燈火越來越吵雜,皇宮內今夜的混亂不堪,那些遠在宮外的大臣卻還是絲毫不知情,他們,應該在沉浸在夢想中,特別是納蘭鴻飛,他的帝王夢不知此刻有多絢麗瀲灩,可惜,一切都到頭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李嬤嬤派出去的人踉踉蹌蹌的跑回來了,卻帶來如洶湧浪潮一般的訊息,那人跪在書房外的珠翠簾子外面,聲音顫抖道:“皇后娘娘,不得了了,靈虛宮傳來訊息,皇上徹夜寵幸賢貴妃,剛才,剛才突然吐血昏迷,現在不省人事,安太醫說皇上是陽損太重,回天乏術
慕容嬌嬌漠然的坐著,她早就已經猜到了這個結局,也一直都在等這一刻,但在乍聽到這個訊息時,心頭卻還是猛然一沉,但她立刻收斂住了自己的心緒,起身道:“更衣,起駕靈虛宮……”
今夜,慕容嬌嬌裝點的格外華貴,一身鸞紅色的繡金絲螭鳳長袍,衣襟和袖口處皆以紅,上面細密的繡著五彩團鳳,蔽膝裙為暗紅壓百褶,長長的擺尾拖沓漢白玉的地磚上,在赤金蓮花交疊的燈燭,閃爍著刺目華貴的光華
銅鏡前,靜嬤嬤為慕容嬌嬌將一頭烏黑的青絲綰成了繁複朝天髻,後側插著四支累金絲攢東珠鳳短釵,鬢角的珠翠皆以碧璽為飾,髮髻兩側插著鳳嘴銜墜簪珥步搖,細細密密似流蘇一般的隨之在垂落在肩上,耳上戴著幽綠翡翠水滴耳鐺,嬌俏的面容用瀟花園內花幹磨碎成粉,與珍珠粉調和的胭脂微施,輕抿的唇上也用薔薇、牡丹花碾成花漿與南海珍珠粉調和的唇脂上色,頓時間,只見銅鏡中的女子肌膚白皙透紅,紅唇翠紅欲滴,眉眼生嬌,風韻絕色。
慕容嬌嬌抬起一對玉足,李嬤嬤立刻捧來襪衩為她穿上,隨後用烏木托盤送來一雙翡翠底,碧璽鞋面,四周垂落著細密翡翠水滴珠翠的元寶地金絲繡牡丹鞋子,捧起,慢慢的放在慕容嬌嬌的腳下,隨後攙扶著她起身。
早已備好的鳳輦在風中激盪著大紅色的垂簾,李嬤嬤和靜嬤嬤在攙扶著慕容嬌嬌上輦之後,便匆匆在狂風之中趕去了頗為偏遠的靈虛宮中。
鳳輦在靈虛宮中停頓時,後宮的諸多宮妃都已經趕到了,她們在狂風搖曳的宮簷風燈下跪著,遠遠看去只是黑壓壓的一片,慕容嬌嬌只是掃視了他們一眼,隨後抬步榻上了冰冷的漢白玉石階,進入了寬敞而空洞的大殿內,翡翠底的鞋子在青石砌磚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伴隨著流珠淅瀝,長袍簌簌,分外的清晰。
靈虛宮很大,雖然不如凌霄殿那般華麗,卻也十分奢靡,四周懸掛著明黃幔帳,大紅的漆柱在每十步就有一個孩兒臂粗的燈燭下似鮮血所塗一般,豔紅的令人心驚,一扇扇沉重的梨花木被開啟的瞬間,外面的冷風似乎浪濤一般的灌入,揚起了那些明黃帷幕,不斷的搖擺著,發出獵獵的聲響,這一幕,在慕容嬌嬌眼中卻像極了玥宜君去世之時,棲凰殿鋪天蓋地的雪白靈幡一樣怵人眼目。
“參見皇后娘娘……”慕容嬌嬌腳步極快,在到靈虛宮的寢殿之時,守在大門外的劉公公與眾多宮人立刻叩拜,劉公公老淚縱橫,裝得極像,他哭道:“皇后娘娘,皇上他,他……。”
“皇上是真龍天子,有天護佑,不會有事”慕容嬌嬌立刻厲聲喝道。
劉公公將額頭磕在地上,道:“是,奴才該死,奴才該死。”,隨後,他起身推開了寢殿的大門。
慕容嬌嬌漠然的踏了進去,大殿內,一陣幽暖的想起迎面撲來,帶著濃郁淫靡的氣息和脂粉香味,令人作嘔,她腳步停住,目光慢慢的環顧,只見大殿內的那一張明黃赤金鑲象牙的螭龍大床上,重重明黃幔帳低垂,冷風灌入之時,那鑲金的螭龍帳勾來回的擺動,而床前的梨花木四角,上鋪漢白玉浮雕龍鳳的踏板上,賢貴妃身著芙蓉色繡鴛鴦抹胸,嫣粉色褻群,雪白的玉臂和裸背上只罩著一層薄薄的金色薄紗,青絲披散,眼光渙散,嬌容蒼白,紅唇無血色,而她的襦裙上,一片赤色血跡分外醒目,想必,那便是南宮浩風吐的最後一口血。
慕容嬌嬌冷冷的看著這一幕,她抬起帶著金護甲的玉手,聲音柔柔緩緩的道:“去將宮外跪著的宮人全部叫進殿內跪著,通知皇太后來見皇上最後一面,另外,將太醫院所有的太醫、內務府的值守和彤史記檔官員全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