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主,她轉身就走,卻無暇踩踏在了自己的裙襬上,險些摔倒,一群宮娥驚惶的衝歸來攙扶,卻被她憤怒的甩了一巴掌,尖銳的喝道:“該死的奴才,都滾去哪裡了,到現在才來攙扶本宮。”
被打的宮人嚇得魂飛魄散,立刻跪在地上求饒,但賢貴妃已經顧不得這些了,她提起被自己踩踏得滿是泥水的裙裾快步踏上了上林閣的青石迴廊,急匆匆的離開。她身後,伺候的宮人們也是火急火燎的跟隨著,生怕再發生什麼萬一,來不及護主而被懲罰。
慕容嬌嬌看著賢貴妃離去的身影,眼底閃過晦暗,她的身影被飄蕩瀲動的碧紗遮掩,若隱若現,朦朦朧朧的使人看的不真切……
戌時,天色漸漸暗沉,太陽下山,天際的一抹猩紅籠罩著整個皇城,在琉璃金瓦上反射出紅光,略顯朦朧。
鳳儀宮的書房內,月兒跪在烏木翹角案几上為南宮辰軒研磨,南宮辰軒也十分認真的在練字,只是二人的眼睛總時不時的朝坐在一旁看書的慕容嬌嬌睨去,在慕容嬌嬌翻動書頁時,二人又極為心虛的立刻低垂腦袋,幾次三番,二人的腦袋都快杵到了桌案上。
“天色晚了,休息吧”慕容嬌嬌合上書冊,這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動作,她豈會不察覺。
南宮辰軒立刻丟下筆,他的小手已經練字練到發抖了,一直都等著慕容嬌嬌說停,可是慕容嬌嬌卻一直沒有理會自己,甚至從御花園回來之後,連看自己一眼都不曾,於是,他只能硬著頭皮練字,小嘴也撅了老高,英氣的眉宇上還囤積著幾分惱氣。
“母后,您累了吧,兒臣給您捶捶背”南宮辰軒從烏木案前起身,卻沒有立刻回偏殿休息,而是衝到慕容嬌嬌身前,伸出小手握成拳頭,討好似的要為慕容嬌嬌捶背。
慕容嬌嬌淺笑,對他道:“母后還年輕,等以後年紀大了軒兒再捶吧”,隨後忽視了南宮辰軒瞬間失落的表情,抬眼對月兒道:“月兒,伺候殿下休息。”
南宮辰軒不服輸的一把抓住慕容嬌嬌的衣袖,以前的撒潑勁又出來了,他不依不饒的道:“兒臣不要去休息,兒臣想跟母后說說話。”
“軒兒,別忘了母后交給你的事,你現在要做的是每日在你父皇早朝後去凌霄殿請安,要做個孝順仁義的臣子,學你該學的東西,做你該做的事情”慕容嬌嬌的面色冷淡了下來,對南宮辰軒的孩子氣十分不滿。
南宮辰軒的資質不差,又極為聰慧,最重要的是他雖小小年紀卻已經深諳世事,洞悉陰謀,但他的脾性太剛烈,難以駕馭,她必須嚴苛的管制他。
南宮辰軒的小臉頓時垮了下去,眼底也閃爍著不甘惱怒,他嘟了嘟小嘴,可惜這一招卻對慕容嬌嬌不管用,於是他只能糾著眉頭,氣呼呼的轉身跟著月兒踏出了書房,回偏殿休息。
慕容嬌嬌獨自待在書房中,走到軒兒剛才練字的位置,抽出了兩張乾淨的宣旨,在一張上面寫了一首祈禱詞,其為:祈求上天憐憫,願太后萬歲千秋,吾兒平安福厚,母子安寧,大周安定,民生富足,小女子呈上。
停下筆,想了想,又在末尾處添了一句:若能得願,逢凶化吉,弟子願親自前往街頭佈施,救濟窮苦。
寫罷,慕容嬌嬌將這封密信摺疊成了符紙的三角形,拔下自己的一根髮絲放在其中,又故意沾了一些唇脂放在上面,而後命宮人喚來月兒。
月兒匆忙的從偏殿處趕到書房,以為發生了什麼事,但慕容嬌嬌只淡淡的問她:“去看過梅青了嗎?她臉上的傷,可痊癒了?”
月兒入宮之時,就聽聞了梅青的事情,也知道她是皇太后刻意安插在小姐身邊的奸細,所以十分不屑的道:“小姐管她做什麼?她臉上的傷,最好永遠都好不了,或者能再得罪哪位娘娘,直接被拉出去亂棍打死,也省得小姐和殿下處處提防著。”
慕容嬌嬌清冷一笑,月兒是將所有的事情都看的太過簡單了,第一次她不救梅青,是因為賢貴妃的確囂張跋扈,但如今皇太后已掌控後宮大權,成為諸位嬪妃的後盾,此刻就算賢貴妃還有這個膽量責打梅青,她若再冷眼旁觀,必然會讓太后生疑。
更何況這一次的事情,對梅青也是一個教訓,她若還會犯同樣的錯誤,就是愚蠢至極,而皇太后又豈會讓一個愚者派來監視她?
“這段時間你要好好照應梅青,去太醫院跟安太醫要最好的化淤藥膏給她,讓她早點好起來”慕容嬌嬌微微抬起下顎,深沉的目光凝視著漆黑的窗格。
月兒杏眼瞪大,秀眉攏起,不解的問道:“小姐,她可是皇太后派來的奸細,不值得我們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