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膚如凝脂美玉,但那張施了厚厚脂粉的面容卻煞白難看,甚至連平日跋扈囂張的眼神都呆滯了一些。
送走了賢貴妃,眾人便攙扶著皇太后入內殿休息,但宮人還沒有上前,皇太后就以甩袖,自己站了起來,她氣息不穩,墨色華袍幾乎也隨著她的每一次呼吸而抖動,但她依舊傲然的高抬著下顎,高聳的福壽髻上雙鳳纏繞,別有霸氣威嚴,似乎就算是這一局敗了,也要敗得盛氣凌人,敗得高傲尊貴
“哀家自己走”皇太后的聲音驟然沙啞,但是卻尖銳有力,她冷冷的看著慕容嬌嬌,眼底流光詭動,隨之冷哼了一聲,拂袖踏入了琉璃屏風之後,只聞珠翠伶仃淅瀝,譁然聲響,太后的腳步已經遠去。
大殿內的其他嬪妃早已不敢多留,所以頃刻之間已經人影全無,除了喜極而泣的鶯美人和拜訪鳳儀宮為慕容嬌嬌賀喜的韓昭儀等人,就連皇帝也因正繁忙,領了劉公公已經早早的走了。
“皇后娘娘,這次真是大喜啊”鶯美人上前,聲音依舊帶著顫抖,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局勢扭轉中回過神來。而韓昭儀則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慕容嬌嬌,略顯尷尬的開口:“沒想到皇后娘娘這麼有本事,不僅能在太后和賢貴妃面前置之死地而後生,還能當眾讓皇上許諾了太子之位,臣妾廖感欽佩,也自嘆不如啊。”
韓昭儀是個有心機的女子,雖然嘴上瑣碎,愛說是非,但是憑她居於深宮多年,又能凌駕其他嬪妃之上育得一名皇子來看,她必然是有些手段的,而她這番話也定然別有深意。
慕容嬌嬌淡然一笑,從容不迫的道:“韓姐姐說笑了,本宮今日能夠如此,完全是因為有人故意栽贓陷害,不過幸得皇上和太后聖明,沒有被這些伎倆給矇蔽,還了本宮的青白,也為九殿下的嫡出繼承之權做了認可而已。
韓昭儀怔住了,她一直以為慕容嬌嬌是一個性情軟弱而無能的人,所以才用言語相激,想從她的口中掏出真相,畢竟今日之事是在是疑惑重重,太過戲劇性,但卻沒有想到慕容嬌嬌竟然這般的會說話,不僅三言兩語遮掩過去,且從容之中還沒有得罪皇太后的意思。
“那依皇后所言,栽贓嫁禍的人是誰?莫不是賢貴妃?”韓昭儀別有心機,更是窮追不捨。
月兒聽了,都覺得這話刺耳,她上前一步想理會,但慕容嬌嬌卻暗中握住了她的手,不許她率性而為。
慕容嬌嬌笑道:“韓姐姐說什麼呢,這栽贓嫁禍之人怎麼會是瀟姐姐呢?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分明就是梅青這賤丫頭玩的手段,怎麼,韓姐姐覺得是賢貴妃?”
韓昭儀大驚,心頭暗忖,這個小皇后好厲害,竟然想將得罪賢貴妃的帽子扣在她的頭上,於是她忙掩飾的笑起來,道:“哎呀,皇后娘娘真是會說笑,臣妾哪裡敢說賢貴妃呢,看來,一定是這個不知好歹的梅青惹出來的,皇后應該好好懲治她。”
“梅青是太后宮裡出來的,她對皇太后不忠,又設計陷害本宮,罪無可恕,但本宮相信皇太后是一個明理英明之人,肯定也知道這樣的奸人留不得。”這句話,慕容嬌嬌故意說得大聲,讓宮殿內四伏的探子都聽見。
韓昭儀討了個沒趣,她面色不悅,隨之福了身,便告退了。
慕容嬌嬌看著鶯美人,對她露出寬慰的笑意,道:“走吧,事情已經結束了。”
鶯美人點頭,與慕容嬌嬌並肩走出了長樂宮,隨之各自坐了自己的車輦,回了自己的寢宮。
月兒一路伴行,她鼓著小嘴,道:“這後宮裡的人的人真真是一個比一個心眼壞,在剛才那種情況,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小姐說話,那韓昭儀也是,虧得她還老往鳳儀宮跑呢,原來表面上雖好,可是骨子裡卻是壞透了”
慕容嬌嬌一笑,只淡淡的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怪得不她們。”
“不過鶯美人倒是不錯,能在為難關頭挺著小姐,雖然她沒幫上什麼忙,不過這心意卻是到了”月兒徑自生氣,不過在說起鶯美人的時候,卻揚起了一抹笑意,依她的心思,這後宮之中,還是有好人的。
慕容嬌嬌睫羽微斂,素手輕撫手腕上的羊脂玉鐲,那沁人冰涼的玉因自己的體溫而稍有些溫暖,她道:“別小看這個鶯美人,她父親可是大周國威名與蕭氏父子比肩的龐老將軍。”
那日在玥府太液池偶然遇見,慕容嬌嬌已覺得這個龐老將軍威風不凡,心思諳沉,如今他又刻意書信給自己的女兒,要她投靠自己,多盡照拂,足見此人心機深沉,也明白如今後宮之中的形式。
“小姐的意思是?”月兒愣了一下,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