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變成什麼樣了?
副臺長:我為什麼會和前妻離婚知道嗎——她天天在我耳朵邊抱怨,抱怨我顧家少、不幹家務、不陪孩子、不記得她生日,總之吧,她只看結果,不問原因,看不到我為家裡付出了多少。說真的,我當時實在是一提到回家就發怵。
劉天:就是一件事反覆說八遍的那種吧?
副臺長:沒錯,回到家,就看到一張大長臉,十天有九天是多雲狀態,有時候乾脆直接下雨,下暴雨的時候都有。每次聽到她的聲音,都覺得在受刑。到後來,她說什麼我已經沒感覺了,單靠她的聲音足夠讓我過敏。
劉天:這個我理解。蕭伯納有句話說,一個男人所能達到的最高成就,就是結婚、成家、生子,在這變幻無常的世界上養他們。
副臺長:對呀對呀,我前妻就不體會我有多辛苦。
劉天:這個時候,小湯出現了?
副臺長:正是,兩廂對照,那時候覺得,湯麗麗真是清新。不管我說什麼,她永遠都是崇拜的表情,男人啊,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然後忍不住就想,如果每次回到家,看見的都這一個,那是什麼感覺啊!
劉天:然後就順理成章地……
副臺長:恩恩,轉正了。幾乎都沒費什麼周折,小湯顯得特別配合,進展速度都令我驚詫。倒是為了跟前妻離婚,我付出了巨大代價。
小露:後來小湯怎麼就變了呢?
副臺長停下筷子,正色道:奇怪吧?結婚之後,她居然退化成了一個和我前妻那麼相像的人!簡直如出一轍。難道她們可以隔空傳染?我真想仰問蒼天、俯問大地啊。
劉天:不過話分兩頭說。女人愛嘮叨,一是說明她對家庭現狀不滿意,希望改善家庭關係,二是她對生活缺乏安全感。作為男人,你應該有更包容的胸懷。
副臺長:我包容了呀?但是包容是有限度的,你要知道,我這一前一後兩任妻子,她們的嘮叨裡還充滿了別的情緒,我能體會到,有敵對、有冷漠、有拒絕交流。拒絕交流是最致命的,你要知道,我是個文人出身,文人是講道理的,也是感情很豐富、性格很脆弱的。如果她們肯跟我交流,事情絕對不會到現在這個亂樣子——我不但聽她們說,更注重她們是怎麼說的。同樣一句抱怨,溫柔地說和帶著殺氣說,對我的效果能一樣嗎?
劉天:恩,那是,我理解你。小露,你也要記得臺長的話。兩個人一起生活,分歧可能天天都有,但是沒關係,只要交流到位,就沒什麼問題。
小露:你好象告訴過我了。
副臺長: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現在想想,也不全是湯麗麗的錯。結婚之後,我在工作上花的時間太多,長期把她一個人扔在家裡,無所事事,不出問題才怪。
劉天說:你能這麼想,那還有救。
副臺長:請原諒我冒昧。我想請教一下,你是否認識朱小朱老師?
劉天:當然,怎麼,你也認識她?
副臺長:哦,天,我想了很久,終於想起來,在她的沙龍上,我見過你。我去的次數不多,可能你印象不深了。沙龍里我講過我的苦惱。現在我說的觀點“不但要講究說什麼,還要講究怎麼說”,其實就是聽你講過的呀。
劉天恍然大悟狀,連聲說:“難怪我也覺得你面熟呢,難怪難怪——哦,現在,你準備這麼辦呢?”
副臺長又問:“還能挽救嗎,你覺得?”
小露搶著說:“我和姐姐盡最大努力跟小湯溝通吧。”
副臺長在個人生活中全無領導作派,為表感謝,他自己連飲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