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提峰,我們又鑽進書堆,天昏地暗。有時空下來,我對自己說:“《小城無故事》。”竟有一絲遺憾。
直到有一天,我驚訝地收到一盒磁帶,寄自一個海濱小城。取出磁帶,放進小單放機,帶上耳機。峰!我幾乎叫了出來,一曲薩克斯音樂徐徐包圍了我,像峰的笑容。我想起那張該死的紙條:“為她吹奏一曲薩克斯吧,她正在期待著你。”儘管峰不在面前,我的臉還是紅了。峰,他正在那座海濱小城實習。
後來,每週都收到一盒磁帶,裡面總有一曲美妙的薩克斯曲,別的什麼也沒有,我的日子一下子充滿了薩克斯的悠遠、神秘、纏綿和綺麗。
那天,我正等著又一盒磁帶的到來,卻收到一個大大的信封,揭開層層包裹一看,竟是一個軟盤。我急急奔向機房,放到計算機裡,打出來,螢幕上出現了綠瑩瑩的小字:“這真是個美麗的玩笑,替我感謝你的那個‘忠實的朋友’,順便說一聲,你可能已經猜到了,我不想辜負這個玩笑,是個不錯的開頭,你說呢?又及:我6月16日返校,見面時,我將為你吹奏那次晚會我吹奏的歌曲《夏日傾情》,不管你是不是在期待!”
我跑出機房,夏日的天澄藍如水,陽光將樹葉照得閃閃發光,我飛奔回宿舍,緊緊抱住廣,她的嘴巴驚訝地張成O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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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庭芳(1)
譚易凌雪/文
中國五千年的歷史是教會女子忍辱負重的歷史——本文是為了祭奠並永遠向它告別!
唐家大院的角落裡,種著一株萬年青。
萬年青的根下面,埋著一枚玉蝴蝶。
那是唐門獨子唐青衣,同唐家酒坊酒師胡四的女兒胡玉蝶,共同埋植的愛情見證。
那天細雨霏微,蜂慵蝶倦。胡玉蝶俏立簷下溼風悽迷之中,第一次告訴唐青衣關於玉蝴蝶的故事:
16年前,胡母難產而死,生下一對雙胞胎女兒,長女鳳蝶,次女玉蝶。算命先生說這兩個女孩紅顏薄命,註定不會平安到老,除非一生不見外人。胡四為此特意跑到州城玉匠鋪裡,打製了一對玉蝴蝶給女兒帶上,為的是把她們拴住。然而天違人願,姐姐鳳蝶到底還是不足百日便告夭折。胡四傷痛之餘,對小女玉蝶更加在意,養在深閨人未識。除了逢年過節給頭家請安,從不許她出門。因此,唐青衣可謂是她見過的唯一青年男子。
女孩講完,將另一枚玉蝴蝶給青衣帶上,指著那抹新綠低聲軟語:
“我是玉蝴蝶,你是萬年青。”
是夜,玉蝶委身青衣,從少女變成了婦人。這時她並不知道,青衣其實已經訂婚,下個月就要迎娶村西大戶姚家的長女姚薇娘。
乍聞噩訊,胡玉蝶幾乎不敢相信:“你答應過永不負我的,現在你怎麼說?”
唐青衣抖動著他的青布長衫,倜儻*,不在意地攤攤手:“花自迷人,蝶自戀花。本是你情我願,又有什麼好說?”
胡玉蝶靜立雨中,從懷裡掏出一柄鋒利的小刀,向腕上深切:“淫*女者,妻女必為人淫,難道你就不怕報應?”
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唐青衣拂袖而去,沒有看到身後雨夜裡的鮮血淋淋,萬年青下,怨死的魂魄。
次月吉日,胡玉蝶屍骨未寒,唐青衣與姚薇娘如期完婚。
花轎被抬進唐家大院時,薇娘從轎簾縫隙裡一眼就看到了那株萬年青。青碧欲滴,劍芒四射,頓覺雙眼痛楚無比。她在一片混沌中拜完了天地,淚水流了一地溼了一身,掀開蓋頭,竟然看不清郎君的模樣。
是夜,薇娘迷亂怯愀地撫摸著郎君頸上的玉蝴蝶:“這是什麼?”唐青衣不經意地摘下來塞在薇娘手中:“是個飾物,你喜歡就給你吧。”
是飾物嗎?僅僅只是個飾物嗎?薇孃的眼睛猛地又一陣鑽心地痛,再看不清東西。
第二天早晨,唐青衣發現薇娘變作盲妻,他忍受不了這種無妄之災,當即羞憤出走。不僅拋妻,而且棄女——一夜夫妻已令薇娘珠胎暗結。
十月懷胎,薇娘在持續了三天三夜的陣痛後,生下了皺皺巴巴的女兒嫣紅。薇孃的血水接了一盆又一盆,全被潑在萬年青的根下——奇怪,血光之災中,萬年青枯萎而死,薇孃的眼睛卻又能看見東西了。
唐青衣直到女兒三歲的時候才倦遊而歸。
薇孃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眼前這個俊朗的男人,有著劍眉星目,滿臉風塵,卻不知道他是誰?
唐青衣撲通跪在薇娘面前,痛哭流涕:“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