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拂一下,爬起來繼續狂奔,兩條腿好像已不再是自己的,疲憊麻木到沒了知覺。直到看見築簷,直到看見青松,直到看見白鶴翩翩,她才腿下一軟,趴在最後幾層石階上,放聲嘶叫:“師傅!”
藍兮聞聲而出,驚見常歡狼狽地趴在上階處,髮髻散了,衣服髒了,一臉失措表情,慌得忙上前攙扶:“歡兒怎麼了?”
常歡倚著師傅胳膊站起,駭然地指指山下,結巴道:“上山路上有個人突然攔我,說是我的……說是我的……”
藍兮急問:“說是你的什麼?”
常歡眼光越過師傅,凝注在畫築門口,喃喃道:“說是我的……”半語哽在喉嚨,再也吐不出來。
畫築門廊下站著熟悉的女子,淡黃裙,夭桃髻,眯起雙眼看著常歡,卻不上前,臉上似笑非笑,表情怪異難明。
藍兮見常歡頓住,順著她的目光回過身去,那女人突然變臉,驚慌地瞪大了眼睛,伸出兩手向常歡奔去,口中呼道:“兮,是常歡?摔著了嗎?”
奔到常歡身邊,探手握上她的胳膊,緊張道:“摔到哪裡了?痛不痛?”
常歡結舌半晌,腦中一片空白,不明白這個女人怎麼會出現在畫築,茫然看向藍兮:“師傅,她……”
藍兮隨意道:“龍天來*走鏢,玄月姑娘隨其一道來山上看看為師。”心思還放在常歡身上,“你到底怎麼了?上山時遇到誰了?”
身世端倪(10)
常歡心尖一抽,訥然低問:“玄月姐姐來了幾日?”
玄月道:“昨天才來,山間氣息新鮮,人也倍覺爽利,就想在這兒多盤桓幾日。”說著看了藍兮一眼,“給你師傅添麻煩了。”
常歡恍惚著抬頭四處瞅瞅:“怎麼不見龍大俠?”
“本說好昨日來的,等到天晚也沒有來,想是要交鏢,住客棧了罷,今日應該就會上山來了。”
常歡忽覺一陣暈眩,玄月昨天來的,龍天還在山下,這麼說,昨夜山上只有師傅和她二人?他們聊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京城尷尬還歷歷在目,這女人明明知道她的反感,竟還追到山上來,師傅竟就允許她在此住下?愈想愈覺胸悶,聽著藍兮連連追問遭遇何事,也不想再答,掙開兩人一左一右扯住她的手臂,垂下眼簾悶道:“我現在好累,我去睡一會。”
拖著腳步踉蹌進屋,藍兮著急跟上:“歡兒,你究竟遇了什麼人?怎麼把你嚇成這樣?”
上到二樓,常歡往樓下一瞥,玄月還站在松下抬頭望著她,臉上又浮現出那種怪異的神情,似笑非笑,刺眼刺心。
憤意湧上心頭,常歡猛地回頭扯住藍兮衣襟,低道:“師傅,你進來!”
把藍兮扯進房間,常歡大力摔上門,轉頭喘著粗氣,怒目瞪住他,手指門口:“她!”
藍兮看著常歡表情,心裡瞭然丫頭為何生氣,輕嘆一聲:“想著龍天即到,便沒有催其下山,怎知等到夜至龍天還沒有來,只得留她暫住一晚。”
常歡怒道:“夜至師傅可以把她送下山,為何一定要留宿築中?你們孤男寡女的……”
藍兮輕斥:“不要胡說,玄月姑娘是為師朋友,我與她二人不過淺探幾句琴畫通理而已。她對你並無惡意,上次事件我代你向她道了歉,她也直說不介意,你莫存狹隘之心。”
常歡急拉住藍兮的袖子:“師傅,不是我有狹隘之心,是她有啊,她有企圖!”
“有何企圖?”
常歡噎了半晌,狠狠甩手,扭頭道:“我就不信師傅你不知道!”
“為師不知。”
常歡只覺心臟痠痛不止,恨瞪著藍兮道:“你知道,你明明就知道!你們以前就好過對不對?”
藍兮愕然:“這……那是……”
常歡見藍兮沒有否認,腦內頓時一片混亂,激動中也不知自己說了些什麼:“師傅你是不是喜歡過她?她彈琴彈得好,長得漂亮對嗎?你喜歡她是不是?正好啊,她也喜歡你,都追到山上來了,這還不是喜歡你嗎?兩人同住一夜,好……真好……”
“住口!”藍兮怒了,“為師與玄月姑娘清清白白,你莫再信口胡說,為師可以縱你耍耍性子,但你不能汙衊玄月姑娘!”
常歡控制不住憤怒,發瘋似地大叫:“就你們兩個在山上待了一夜,你還敢說我汙衊她?你還敢說清白?”
藍兮用力掐住常歡雙臂,吼道:“夠了!怪為師平日對你過於慣溺,你竟越來越放肆了!”
常歡雙目*,急喘著愈發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