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你出來本意是讓你磨鍊一下，不可存有僥倖心理明白麼？”

“嗯，明白！”

聽常歡答得乾脆，藍兮頓了一陣緩聲又道：“若有一日你畫藝大成，即便你不說，師傅也一定會放你下山的，師傅知道你心中所想……正如我當年一樣……”

常歡眨巴眨巴眼睛：“師傅當年哪樣？”

藍兮苦笑：“初生牛犢不怕虎，自然是想踏進更寬更廣的天地裡，名利不可謂不誘人……”他再抬手拍拍常歡腦袋，“只有你自己親自嘗過一遭，方能悟出清心真諦，師傅不會攔你，但一定會在後面看著你。”

常歡看著師傅溫和如水的眼睛，滿盛著疼愛與關心，心絃一動，忍不住下巴朝著藍兮頸子又蹭了蹭，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聲音莫名低柔起來：“你錯了，師傅，我沒有那樣的想法，我……”她抑制不住胸口一陣突如其來的熱潮湧動，情不自禁向著藍兮貼緊了身子，“我不想離開師傅……只想永遠和師傅在一起。”　txt小說上傳分享

唯尊大會（10）

此話入耳，藍兮大震，猛地看向常歡，正見她雙頰緋紅，眼中漾起些從未見過的波波柔情，再低頭一瞧，驚覺兩人身體貼合竟如此緊密，慌得一把推開了她，尷尬地左右看了看，結舌道：“啊……歡兒你睡一會……師傅再來叫你。”說完扭頭便走，逃跑似地出了房門。

常歡看著師傅急匆匆的背影，摸摸自己滾熱的臉頰，忙撲到床上埋住腦袋，心房處像揣了個小兔子似地怦怦直跳，恍惚了一陣，她哀叫一聲，齜牙咧嘴地擰著被子，暗自恨罵：自己到底都說了些什麼鬼話呀？實在太不知羞了！

申時，師徒倆又回了傾城樓，一路默默無語，常歡不敢看師傅，藍兮也忘了要交代常歡注意事項，二人就這麼各懷心事地到了二試場地。

二試地點沒有設在外園，而是設在了柳如風的樓裡。東西面對面擺了七桌七椅，東面七桌早已坐穩了七位審畫師，上午勝出的六男一女簽了名帖，便各自在西面尋位坐下，等待畫題的宣佈。兩方桌後都站了許多觀試的人，雖然比上午少了些，但從衣著的華貴看來，觀試人的層次提高了，想必都是些畫壇大師或者達官貴人。

藍兮站在了常歡後面，常歡在第六位一落座便看見對面站著的季凌雲與韓端。韓端換下了長衫，穿著束腰黑衣，頭髮全數束起，看起來颯爽帥氣，唯獨不變的是他冷漠的表情。他沒有看常歡，而是低垂著眼睛似在盯著地面。季凌雲衝常歡微笑，伸出食指掃掃她左右的人，對著自己脖子做了個“殺”的動作。

常歡被他逗得撲哧笑了，也偷偷指了指韓端，睜大眼睛無聲詢問。季凌雲點頭，拍拍韓端的肩膀，附耳低語了一句，韓端抬頭看了常歡一眼。常歡立即笑著豎起大拇指，用力對著他比了比。韓端看了她半晌，唇邊終於泛起一絲淡到極點的笑意，再次將頭垂下。

柳如風上場，命四人抬出一個龐然大物，那物用布蒙著，長方形狀，扁扁平平。七人正兀自猜測時，柳如風道：“一日兩試，對諸位的心神、耐力、畫技都是個考驗，但若非如此，也不能選出真正的天下第一畫師來，試題就在這裡，請看！”

寬布一掀，那方正扁平的長物正是一幅畫。畫中似有千朵牡丹盛放，丹上飛鳳一隻，羽翅盡展，鳳頭驕昂，尾翼翩然飄蕩，美不勝收，富貴難言。此畫以淡淡黑線做隔，一尺一隔，共分七格，將牡丹飛鳳圖生分成了七幅小畫。

柳如風道：“每位畫師入門時必先學臨摹，臨摹乃是檢驗功底紮實與否的最好方法，今次試題正如諸位所見，不但檢驗臨摹功底，更檢驗眼力，由左至右，按你七人順序每人只畫這一尺之內的圖，面前畫紙與原圖相等，標準就是既快且好，能做到與原圖所差無幾，並且畫得最快最好的兩人，便可進入最後一關。”

七人迅速拿起筆來，此時藍兮在常歡身後輕道：“歡兒莫急，定要將圖畫全了再擱筆。記著，單格自成一畫！”

常歡點點頭，聽柳如風喝聲：“動筆！”

七人都拿著筆對著原圖上下比量，詳盡觀察一尺內的每處細節。常歡分到的一尺，正是鳳凰半截尾翼以及下方大片牡丹，仔細觀察著圖，她一時腦中轟鳴，師傅平日的教導此刻如雷貫耳：“凝神靜心，全神貫注，人畫合一！”

常歡看著那第六格眼睛一眨不眨，看了許久。緩緩閉上眼睛，丹鳳圖前五格後一格倏地消失，只餘那第六格獨現風采，柔軟飄逸的尾翼流線，如絲錦浮在水中，爭豔奪姿的牡丹競相開放，有幾株甚至從牆角擠出半邊花瓣，急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