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影影綽綽的,廊簷下頭還有人說話。
“你們怎麼在外頭?”
“少奶奶說要歇會兒,方才奴婢們進去,少奶奶已經睡著了,奴婢們不敢吵醒。”
“……罷了,你們守著。”
接著,就有人走了進來。
姜姒知道這是謝方知,她躺著不想起來。
謝方知走了進來,屋裡也不很暗,燈影落在他腳底下,拉長了他的影子,他看見半掩著的帳子,便走了過去。
帳頂上繡著蓮花,裡面裝著香料,杜若的香氣隱隱約約傳了出來,謝方知的手指就觸到了帳子,捏緊了,才慢慢地挪開。
姜姒睜眼看他。
謝方知嘆了一口氣,坐在了床邊,道:“可睡醒了?”
“……約莫吧。”
姜姒想要起身,謝方知於是連忙伸手來扶她。
鬢髮有些散亂,正是一副美人春困的模樣。
謝方知看她臉邊都有了一道紅印子,不由得哂笑,只道:“新婚的日子,你都敢睡……”
若嫁的是旁人,姜姒定然不敢睡,可嫁給謝方知她大約覺得很輕鬆,只望著他道:“若在你這裡都不敢睡,那天下怕也找不出一個可安寢之處了。”
於是謝方知也笑起來。
他道:“喝交杯酒?”
姜姒又起身來,端了酒起來看,不過眼神多少有些閃爍起來。謝方知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還是覺得,先把交杯酒喝了再說比較好。
酒是辛辣裡帶著清甜,洞房花燭夜的酒裡多多少少地有些叫人發熱,臉紅身子酥了,連著眼底的瀲灩波光也開始晃動起來,姜姒飽滿而沾著酒液光澤的嘴唇離開杯沿,手還有些發抖。
縱使不是第一次入洞房,可到底眼前是換了一個人,她上一世嫁的還是別人,想想謝方知對自己的喜歡,又覺得有那麼一點半點的不可思議。
不知不覺間,她手中的酒盞已經被謝方知取了下來。
美人就在眼前,還是他心心念念喜歡了半輩子的人,謝方知若能忍,他就是不是聖人,是個太監。
忽地笑出聲來,謝方知執著她手指,輕輕咬了一口,另一手已經把杯盞放在了圓桌上,輕聲道:“餓嗎?”
姜姒花轎裡就吃過一些東西了,如今哪裡餓得起來?
於是她搖了搖頭。
謝方知抿唇笑,依舊問她:“真不吃點了嗎?”
姜姒還是搖頭。
接著謝方知就笑出了聲,他忽然打橫將姜姒抱了起來,在她耳邊低語道:“你不餓,我餓了……”
人都說秀色可餐,那是在飯桌上,可謝方知覺得,用在床笫之間最合適不過。
他餓了。
本來姜姒早就脫了外袍,他便伸手去扒拉她外頭的衣裳,姜姒被他弄得癢癢,不禁有些笑,不過三兩下便是香肩半裸,香帳裡一時旖旎起來。
一旦見了葷腥,謝方知便覺得喉嚨發乾,見姜姒這半遮半掩模樣,倒更多了分朦朦朧朧,更想叫人一探究竟。
他俯身下去親她,伸手從她肩上慢慢地滑了下去,觸手肌膚羊脂玉一樣滑膩,骨肉勻停,像是一把精美的瓷器,光是這樣擺著,已經叫人喜歡不已。更何況,謝方知滿心滿眼都是她,情人眼裡更出西施,早為她神魂顛倒了。
二人唇齒相接,如今又是夫妻,也不知到底是心裡那一分喜歡作祟,還是對謝方知太多的愧疚作祟,她竟然前所未有地配合,甚至慢慢地與他唇舌相戲。
就在她小舌伸出去,與他的纏上那一剎,她便感覺謝方知摟著自己的手臂陡然用力了幾分,像是壓抑著什麼,渾身都是緊繃的,像是蓄滿了力的一張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明明厚重無比,偏偏擁著她的力道還很柔和。
在他暫時退開的那一剎,姜姒忽然笑了起來,也不知是笑謝方知這般強烈的反應,還是笑什麼別的東西。
那一瞬,謝方知惱了。
他似笑非笑問她:“笑什麼?”
他不問還好,一問姜姒笑得更厲害,整個人都縮著抖了肩膀。
本來就穿得不多了,衣襟散亂,看得隱隱約約不真切,可她胸口就貼著謝方知的胸膛,如今一動,就蹭著他。
謝方知眸色漸漸深了起來,卻以為她在嫌棄自己,便重新吻了下去。
這一回,他沒有留手,撬開她貝齒,便是橫衝直撞,蘭口吐香,呼吸間都帶著蜜汁的味道,姜姒兩手搭著他肩膀,他另一手卻在她青絲烏髮之間,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