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天下痴子又不只那聶雲飛一個,她可沒打算讓公主真同這爛賭鬼、敗家產、濫桃花的男人有更進一步的接觸,外頭痴子多得很,茶痴、畫痴、詩痴。……甚至連傅驤那個愛吃的“吃痴男”,或許都還比這爛賭鬼好。她伸手去攙齊奼奼,卻在她眼底發現了固執,該死!看來這會兒生出執性的反倒是她這好公主了。香兒還來不及有下一步動作,木階上蹬蹬作響,一個高大身影隨著聲音出現在眾人眼前,正是聶雲飛他生得極高,方才自上方俯看還沒察覺到,真來到眼前,才發覺那迫人的氣勢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他,有著俊秀的眉眼和臉型,輪廓分明,眼眸深邃,鼻樑筆直挺立,性感的雙唇微微上揚。他有著一頭散亂不羈的發一卻亂得有股獨特的味道,神態悠閒懶散,狀似漫不經心卻又帶著不可輕忽的危險。
香兒放開了齊奼奼的手,斂下眸暫時靜觀其變,誰知道好賭的人愛不愛揍人呢?霍惕世及傅驤見了聶雲飛均是對視一笑並未出聲招呼,顯見交情匪淺,聶雲飛抿抿嘴手一場,扔了個紙袋給傅驤。
“啥?”傅驤笑問。
“你要的東西!”
聶雲飛身子一落,坐在霍惕世身旁的空位,對於席間多了齊奼奼及香兒兩個陌生人視若無睹,兩腿晃呀晃地掛上了柵欄。坐沒坐相,十足沒教養!香兒心底不屑,嘴裡卻沒出聲,這男人可真是個道地的爛賭鬼,方才在鬥場上的精神奕奕,這會兒不知全跑哪兒去?
“烤鵪鶉?”傅驤開啟紙袋,乍見只烤得發亮的鵪鶉,眼睛也發了亮,“這麼快?”
“後院爐火未熄,”聶雲飛懶洋洋的說,“我讓越信的手下幫你烤的。”越信是個賭坊老闆,和聶雲飛是老友。
“咱們聶少爺果然守信用,夠朋友,動作這麼快!”傅驤撕下一隻鵪鶉翅膀,笑咪咪的遞給了香兒。
“小兄弟,要不要來點兒?”香兒用力扭頭。
“謝啦,方才還見著這隻鵪鶉活蹦亂跳的在底下激戰,這會兒沒法子同尊駕一般,當成盤中飧吞下腹裡。”
“天生我材必有用,”傅驤笑呵呵的收回翅膀,“鬥輸了的鵪鶉不吃難不成還留著立碑膜拜呀?”
“魯大少真肯讓你烤這隻鵪鶉?”霍惕世難掩訝然的問向聶雲飛。
“憑什麼不肯?”聶雲飛閉著眼,兩條長腿晃呀晃。
“聽說混世魔王是他花了百兩白銀自東北買回來的,況且,混世魔王只是敗在逃跑卻未受傷,再經調教也許下次還有機會。”
“傅驤吃的不是混世魔王。”聶雲飛出聲。
“不是混世魔王?”傅驤停下啃嚼動作,低頭看了看那正躺在他掌裡,已被撕得支離破碎的鵪鶉,似乎想將它拼回原貌,端視個清楚。
“那是哪隻鶴鶉?”
“場裡就那兩隻鵪鶉,不是混世魔王,自然是鴉鴿!”聞言傅驤吐出骨頭,還真眯起了眼的把一堆骨頭拼來湊去,果真,雖然鶴鶉所餘部位不多,但確實不是體型較大的混世魔王。
“哇賽!”證實之後,傅驤只為嘴中鵪鶉哀悼一秒又繼續開戰,還喃喃念道:“你這沒心沒肝沒腸沒肺的主子,幾天前還疼鴉鴿同掌中寶似的,這會兒,竟狠心讓它淪為饕容嘴中肉?”
“雲飛再怎麼沒心沒肝沒腸沒肺,也好過那正在吃鴉鴿的人。”霍惕世出了聲,傅驤笑呵呵的沒回嘴,一臉無所謂。
“為什麼?”霍惕世問向聶雲飛,“鴉鴿不是你費了很大的精神調教的嗎?”
“它受傷了,即使恢復也已生了怯心,這局雖可以僥倖得勝,但下一局想贏就難了,既然如此,何不讓它保有全勝紀錄?”
“它是隻戰鳥卻非死在戰場,”齊奼奼鼓了半天勇氣才擠出話來,為鴉鴿抱不平。“而是死在出口個兒主子手裡,你辜負了它對你的信任及它為你做的努力,想來死前它該是滿腹委屈的!”她細細的嗓音在安靜的氛圍裡顯得格外嘹亮,幾個人都靜靜的等著止住晃腳的聶雲飛的反應,身為他的好友,他們當然知道他向來最恨旁人說教,尤其,還是個陌生人的當眾指責。傅驤一雙眼在齊奼奼與聶雲飛之間轉來轉去,心底突然閃了閃,剛剛那宮少爺說什麼來著,“滿腹委屈?!”二這樣吃下肚去不知會不會造成腹瀉?劍眉挑了挑,俊目撐開一條縫,裡頭是寒寒的黑潭,齊奼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的眼讓她想起那潭弱水湖。
“閣下懂鳥?”聶雲飛語氣依舊淡淡。
“不懂!”齊嫵嫵無意退縮,“但將心比心,不難理解。”
“將心比心?!”淡然聲調多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