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的金光,它已生出了變異。真火無疑,卻未必還是三昧真火啊!
還有,方才東方朔所說的幾件事兒看似絮絮叨叨,卻並非一無是處。江湖人沒了蹤影?這幫子人在此處興風作浪,竟敢借助修士之力來胡作非為,罪不可赦;數百里外道觀的仙人不必去管,這世的仙人還少嗎?而那兩個身著道袍的人,乃是有事來此?看來,自己所猜測的**不離十,須繼續避避風頭。
……
當柳絮再次在小城中飛舞的時候,已是來年的三月。東方家的後宅中,奼紫嫣紅,正是春意撩人之時。
後宅那座偏僻的閣樓中,濃翠掩映的花窗顯得淡雅而幽靜,一個俏麗的身影執簫而立,曼妙的剪影一如春景入畫,分外的雅緻。
一曲簫聲輕輕響起,有春水潺潺的明快,又不失清風拂面的委婉……
地下的密室中,林一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了眼睛。眸子裡精光一閃而過,神色轉而如常。他看向那一堆靈石的碎屑,輕輕翹起了嘴角。
瘋狂地吐納,夜以繼日地行功修煉,經過大半年的閉關,築基初期的修為終得以小成。距次玄天仙境關閉之日,已過去了多久?八個月。
這八個月裡,林一幾乎沒有在東方家的後宅露過面,即便是東方朔奈不住又來嘮叨個不停,都沒有人對其再作理會。他最後帶著一臉的沮喪說,人心不古,仙機難測!還偷偷嘀咕一句,這個師父不地道,怕不是早早溜掉了。而東方燕則是一如既往,每日裡在閣樓中流連忘返,睏倦時偶爾小憩一下,又臉兒紅紅地驚慌四顧。慢慢的,她愈發從容起來,惟有眸子裡多了一分悵然。
八個月,就這麼一轉眼過去了,平淡而寧靜。而林一知道,這一切只屬於凡人,只屬於這個小院,卻不屬於他。閉關之前,又有數道神識前後掠過辰淵縣城,且一次比一次強大,使得他不得不如此瘋狂地練功。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寧靜,還很遙遠。
東方朔攜著一個貌美的女子來至閣樓前的花園中,見妹子在樓,他佯作不知,只是帶著溫和的笑容,對身邊之人呵護備至,惟有眼角時不時瞥這麼一下,心忖,妹子不會是看我師父了?師父,你真的溜掉了?
“哎呦!那花兒帶刺,可莫要紮了手指。”東方朔驚呼了一聲,引得那貌美女子甜甜一笑,溫順地頷首應是。這女子應有四五月的身孕,已然顯懷。
看著下面哥嫂相親相愛的樣子,閣樓中的東方燕早已收起了簫聲,臨窗呆呆出神。忽聽到身後動靜,她驚鹿一般回首,隨即以手扶胸,訝然說道:“林公子……”
林一含笑示意,緩步走至窗前。花園中的東方朔已是一下子跳了起來,撩起衣袍的下襬便往前跑。未幾,他又搶步回去,甚是小心地攙扶著那貌美女子一步步離去,不忘回首露出驚喜的笑臉。
笑著搖搖頭,林一返身走至榻前坐下,說道:“多日來有勞東方姑娘……”話說了一半,他衝著滿室的芬芳點了點頭。
東方燕稍稍一怔,默默打量著這個一身青袍的年輕人,隨即露出欣慰的神色。她臻首輕垂,感慨道:“花有人言,人解花語,小女子幸甚……公子應是有話與我大哥交代,失陪了……”
花有人言,林一未必是那解語之人。不過,女兒家的心思莫要猜!
東方燕的身影轉瞬消失在樓梯處,不一會便冒出了東方朔,笑呵呵跑至近前,說道:“師父,方才可見我夫人……呵呵!”
林一笑了笑,翻手摸出幾張獸皮遞了過去,又拿出幾個丹瓶吩咐道:“那是我謄錄的正陽宗《正陽心法》之練氣篇,這是凝氣丹與練氣初期的相輔丹藥。”
……
接連幾日,林一耐心教導東方朔採氣凝氣之法,又將所知的一些仙門禁忌與其一一分說,並告知對方已是正陽宗的弟子。他日若遭不虞,宗門的身份或許有用……
白日裡,閣樓中盤膝而坐的是東方朔。而林一卻是出了城,踏青於河堤柳岸。
近幾個月來,並無修士路過此地。而眼下的仙門,究竟是個怎樣的情形,林一是一無所知。他只能從東方朔所打探的一些凡俗間的見聞中,去猜測有關仙門的大致動向。若是那件事的風頭過去,正陽宗便是將自己逐出山門亦無妨,做一個散修就是,倒也逍遙自在。只不過,凡事想當然的最後,大都令人難以接受啊!
城外春水如碧,飛燕成雙,有牧童吹響了柳笛,更添春趣。
賞著春景,想著心事,林一的神色一動,轉身看去。前方的河道駛來一條船,緩緩靠岸。不一會兒,那處簡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