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笑道:“你我還有見面之日,何必如此!”
元青咬咬牙,‘噗通’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頭。林一伸手一拂,將其托起,輕聲道:“多多保重!”
元青眼圈紅了起來,掏出一方絲帕,上面寫了幾個蠅頭小字。他說道:“這是謝姑娘在郡城的住址,我與程兄會在此處暫且安身,師叔別忘了來看我!”
詩蓉?謝詩蓉!謝小姐的芳名。林一接過絲帕,看了一眼後,又將其塞入元青的手中,點頭說道:“我記下了!”
“師兄保重!”元風哽咽著說了一句,元青上前抱住他,用力捶打了幾下後猛地推開,大聲道:“師弟也一路保重!”說完,他沖天龍派眾人一抱拳,轉身大步離去。
元青走了!林一的臉上並無傷感之意,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那遠去的馬車,輕輕拍了拍還在流淚的元風,嘆道:“你迴轉之時,可去郡城尋他再見一面!”
元青的離去,很突然,也在情理之中。送別的唏噓過後,分道揚鑣!
剩下的三輛馬車,循著東北那條小道向前駛去。最後一輛無蓬的馬車上,林一、孟山、季湯、、俞子先、石頭、元風,六人擠在了一起。入夏後的天氣有些燥熱,一陣涼風吹來,讓人頗為愜意!可車上卻顯得有些沉悶!
重新啟程後,林一坐在車上便不言語,獨自一人將目光投向遠處,不知在想著什麼。
見狀,孟山一雙重眉鎖起又展開,他扶著短鬚,目光掃過車上眾人,輕咳了一聲。
林一卻轉過身來,衝其搖頭微笑。他知道孟長老想的有些多了,便示意自己無妨!
“哈哈!我就曉得林兄弟非兒『女』情長之人!”孟山藉機笑道。他言語之中看似說笑,實則是一種開解勸慰之意。
“哦!車上莫非有英雄氣短之輩?”林一見元風還哭喪著臉,便輕笑著回了一句。
二人的說笑,使得眾人的神『色』變得活絡起來!
林一併非因元青的離去而憂傷,離去的人還少嗎?他是替元青有些擔憂,畢竟是一人在此處身單力薄,要面對一個實力雄厚的蘭陵盟,談何容易!可他又不知該如何去幫元青,即便是能助其一臂之力,這又是元青所情所願嗎?
思來想去,林一才發覺自己錯了!若是自己沒有修士的身份,也如這般去大夏的江湖中闖『蕩』,未必有元青做得好!既然如此,他林一所憂何來?
元風被林一取笑了一句後,神『色』鬱郁地說道:“從前跟著師父,後來跟著師兄,如今跟著師叔你,早晚還是要分開。這心中便空落落的,讓人無所適從。”
誰又不是如此呢?林一暗歎了一聲,說道:“你回去以後啊!便有人要跟著你了。給天福帶句話,說師父沒有忘記他!”說道此處,他不禁想起天福當初拜自己為師的情形。那時候,自己也是個孩子啊!與天福父子打『交』道時,自身不得不擺出大人的架勢。如今想來,時不過兩載,卻恍如隔世一般的遙遠,卻又如此清晰的歷歷在目。
“林兄弟!想不到你還收了徒弟,是來九龍山之前的事嗎?”孟山好奇地問道。
林一謙遜地搖頭笑道:“當初有些胡鬧罷了!”那時自己不過十六歲,竟收了個十歲的孩子為徒,說出來還真讓人笑話。
“師叔,怎麼是胡鬧呢?你不是說那天福已打通了先天經脈嗎?如此練功可謂事半功倍,不幾年的工夫便足以成為江湖絕頂高手的。”元風還想著有個先天高手作為師弟,又怎能在人面前妄自菲薄呢!
“唉!我天龍派為何尋不到如此根骨奇佳的弟子呢?”孟山自怨自艾起來。
林一笑而不語,卻有意無意的瞪了元風一下。玄元觀畢竟要在大商江湖立足,有些話還是不說為好。若不然,天龍派弟子的出遊,又何必遮遮掩掩,費了這麼多的周折呢!
一行人在馬車上說說笑笑,行路也不寂寞。只是愈往前行,道路愈發狹窄起來,勉強可通行一輛馬車。
曉行夜宿,向前走了十日後,馬車的車伕不願向前走了,為何?前方只有草叢中一條小路通向莫名之處,馬車根本走不了。
這一路上沒見到什麼城鎮,只有一些村落,可供眾人歇腳打尖。若非江長老在『玉』簡中言之鑿鑿,講明瞭去處,林一也不敢確定要不要繼續前行。
棄車而行,大夥兒循著小路向前走去。兩旁山坡起伏,樹高林密,抬頭望去滿目蒼翠,鳥啼鳴囀,人行走在樹蔭下,偶有山風吹來,若非急著趕路,倒似山間賞景一般。
日頭爬上了樹梢,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