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兒貝齒緊咬,面色陰晴不定。
“臭小子,再吃我一鞭——”姚師兄怒火更勝,作勢揚鞭。
“夠了,給我住手!”一聲厲喝傳來,桐色男子驅馬來到林一面前。
“二師兄……”姚師兄訕訕收起馬鞭之際,還不忘對林一狠狠瞪一眼。
林一眼角低垂,似眼前無物一般。
“我這師弟師妹言語無狀,還望小兄弟勿放在心上。”二師兄嗓門洪亮,語氣沉穩。
林一眼角輕抬,看了一眼二師兄,搖頭道:“不敢!”
二師兄眉頭輕皺,上下又打量一眼林一。他伸手掏出一個小瓶,沉思一下,扔向蔣方地。
“這是傷藥,甚為靈驗。”二師兄又是揮揮手,沉聲道:“好了,你等回去吧!”
蔣方地三人躬身稱是,林一則是不再言語,低頭往前走去。三人心生不安,隨其身後。
四人漸漸遠離了木青兒一行。蔣方地回頭瞅瞅,走上幾步,拍著林一肩膀,低聲道:“方才為何不躲?”
林一停下腳步,面上的鞭痕讓人觸目驚心。代遠海滿臉關切,許月眼角掛著淚珠還未及拭去。他看著蔣方地,神色讓人捉摸不定,嗓音有些生澀的說道:“為何要躲?”
蔣方地瞪著大眼睛口結不語。許月急道:“那也不能生生的被鞭子抽打啊?”說著淚如串珠。
林一嘆了口氣。心中想法自是不能對三人說明。
這木青兒蠻橫跋扈,不過是圖個氣盛,讓她便是。其言語舉止中欺辱之情,蔑視之意,自己也強忍了下來。他實在不屑與一個女子一般見識。蘇先生說過,忍常人不能忍,能常人不能事。這姓姚的弟子,便是在天平鎮北中途,遇到的那個辱罵過自己的人。當時自己身處陰暗一隅,加上忍氣吞聲,無人注意自己。以至今日,這些人也不記得自己。
可這姓姚的無故抽打自己時,差那麼一點點,林一便再也無法忍受。這天龍派,除去三個太上長老讓自己心有忌憚外,其他的還真沒放在眼中,更別說這幾個內門弟子了。
就在那一剎,林一真的想出手教訓人,哪怕把天龍派攪個天翻地覆,也在所不惜,只為平息胸中怒火。
可平息了怒火之後呢?自己所有的打算都會落空,一切要重新來過。可又怎麼重新來過呢!心思急轉之下,關鍵時刻,林一神智恢復清醒,壓住了勃發的怒火,任鞭子抽下。甚至沒用一點力氣抵抗。
鞭子抽在臉上著實很痛!
有時,痛苦也是一種經歷吧!可這痛苦是別人強送的,不好受啊!
林一望向遠處,嘴角露出一抹譏誚的冷笑,輕聲道:“敬人者人恆敬之。殺人者人恆殺之。皆自取之。望這姚師兄也有這個覺悟吧!”
對林一言語不太明白,蔣方地搖搖頭,拿著藥瓶說道:“林師弟,這傷藥還是先為你敷上吧!”
“是啊,療傷要緊的。”許月也是附聲道。
林一輕輕擺手,一直有些陰沉的面色轉緩,說道:“不用的,一會兒就好了!”
“怎麼會呢?這鞭痕……?”蔣方地嗓門又高了起來,他指著林一的面頰,驚聲道。
許月與代遠海二人忙看去,只見林一剛剛還紫紅隆起,甚是駭人的鞭痕,已變成淡淡一道痕跡,似是彩筆輕描,在面頰上新增的一道怪異的粉彩。
林一也不想回去惹得眾人知曉,便悄悄運轉靈力。他自身**不同俗人,靈氣稍加運轉,鞭痕便癒合大半。這還是怕惹三人驚詫,否則,便是尋常刀斧加身,也難損其分毫。這鞭痕也不算什麼。
自己若是不願,這世俗中,誰又能傷得了自己呢!
“小時學過一些外家功夫,皮肉與常人不同,師兄師妹不必為此驚訝的。”
林一不以為意擺擺手,翻身上馬。他神色變的輕鬆起來,對三人道:“此處風景不錯,改日再來吧!”
三人對望一眼,本想怎麼開口勸慰林一,沒想轉眼間,其面頰鞭痕漸消,心情也恢復了常態。
這外門弟子學不會委曲求全,在天龍派是呆不下去的。林一的心胸如此通達,讓三人感同身受之餘,也為此鬆了口氣。
………
木青兒騎著馬兒一溜小跑,來到九龍潭邊,小嘴巴還是撅著。她不知為何見到這林一就心中來氣。一個外門弟子,總擺出年少老成的嘴臉,說話不緊不慢,似是不將一切放在心上。門派上下,誰見了自己不是和顏悅色的,便是長老們見到自己也是疼愛有加,更別說那些趨之若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