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之色。
而少掌櫃已是瞋目裂眥,悲呼一聲,就欲捨身相向。
“爾敢——!”
少年見賊人如此的歹毒,他雙眉倒豎,大喝一聲,身子拔地而起。
大眼猶若雷擊,愣在當場。隨即一道人影裹起一陣刀風撲來。
旋即,一塊好大的頭顱飛向半空,餘下的身軀兀自站立,一腔汙血噴出老高去。
只是眨眼之間,少年已到了婦人身旁,隨手一揮,帶血的屍身飛向路邊。
同伴慘死,嚇得猴子慘嚎了一聲:“娘呀——!”丟下鋼刀回頭就跑,未及兩丈,一把鋼刀透體而過。他搖晃兩步,一頭栽倒,再也不動。
連遭劇變,婦人眼睛翻白,已然昏死了過去。少年隨手一挽,輕輕把婦人扶坐地上,順手接過孩子。
孩子已停止了哭泣,正好奇的睜著一雙墨黑的眼睛。
陰冷如水退去,少年嘴角露出微笑,目含溫情!
如此多的變故,卻如電光石火般,轉瞬而過,生死逆轉不過一念之間。
“夫人——!”少掌櫃一身是血,他被阿貴攙扶著,來到少年面前。
少掌櫃面露驚喜的看著孩子,又擔憂的望向婦人,一時百感交集。好在婦人不過是驚厥,片刻醒轉,見到少年懷裡的孩子,忙掙扎起身將其接了過來,緊緊摟在懷裡。她見孩子無恙,不顧滿目關切的夫君,忙著對著少年俯身答謝道:“多謝恩公救命大恩!”
少掌櫃不顧傷痛,也忙道:“這位俠士,多謝出手相助!”
“路遇不平,理當如此。二位不必介懷!”少年微微搖頭,目光轉向一旁的夥計,露出笑容,輕聲道:“賈兄還好嗎?”
阿貴一直注意著少年,聞言驚喜道:“你果然是林一!”
少年才出現時,阿貴就見來人面熟。
不過幾年過去,林一身材已如成人一般,面部輪廓日漸英朗,眉目間似曾相識,卻讓阿貴不敢相認。
他見林一伸指凌空彈飛猴子的鋼刀,如此熟悉而又相似的一出讓阿貴驚奇不已,猜測往日救自己的,或許就是這面熟的少年。只是沒想到,這個林兄弟不禁身懷武功,竟還是如此高深莫測。
猜測出了對方的身份後,阿貴見賊人窮兇極惡刀劈夫人時,便把所有期望都寄託在林一的身上,而對方果然不負所望,轉眼之間解決了危機。
阿貴驚喜莫名,這少年果真是三年前,在酒樓門前一場驚遇中,所結識的那個吃包子的林一。
阿貴是太平酒樓前的那個小夥計。而這出手連殺三人的少年,自然就是離開小天坳的林一。
在離開家裡之前,林一已對叔父和蘇先生做了交代。他見翠兒武功初具雛形,只缺水磨的功夫,假以時日,應會有一番不俗的成就,便獨自一人,悄悄離開了小天坳。
人生有避免不了的分別,卻有可以迴避的送別!
離開小天坳後,林一繞過天平,直接往太平鎮方向而來。一個人施施而行,很是享受獨自上路的悠閒自在。沒想走了幾十裡,他遇到了鄭大一夥劫匪。
賈貴早被林一認出,雖幾年未見,對方面容變化卻不大。而那少掌櫃,也是面熟之人,乃是太平酒樓的少掌櫃梅中文。而梅少掌櫃或許連當年的小道士都不放心上的,就更不認識如今的林一了。
林一自認不是嗜殺之人,對山賊劫匪雖是痛恨,卻也不喜屍身橫斷的血腥。而鄭大一夥明擺著是要殺人越貨,兇殘的連孩子也不放過,不由得讓人怒火中燒。
想當年自己爹孃遭難時也應與今日相仿吧!
不殺這幾人,還不知他們以後會禍害多少無辜。
這是林一的心中,第一次有了殺戮的衝動!
殺戮是一種雷霆手段,它可以懲戒罪惡,它也可以拯救良善!
林一替少掌櫃檢視傷處,好在腰腹間的刀傷,雖長有尺餘,血肉綻開,白衣上血花四濺,甚是駭人,卻並無大礙。幸虧是他在臨危時,用長劍擋了一下,刀尖未及深處。敷上隨身帶的一些止血傷藥,倒也不用擔心。
阿貴把婦人扶回車廂後,回來幫著一起為少掌櫃包紮妥當。
少掌櫃自是感激不盡,知悉此少年是阿貴的朋友,也是歡喜。他感慨林一的武功高強,誇讚對方俠者仁義。對此,後者微笑著不語,只是暗自慶幸,自己來到的及時。
“林一,你怎會在此?又欲去何處呢?”阿貴的衣衫被刀劃破了幾處,身上並無刀傷。驚險過後,他心情大好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