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二人不為所動,一個破鑼的嗓音響起:“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許你天龍派在此紮營,就允我等在此歇腳!”
此人話音未落,一個尖細的聲音又響起:“我等乃姜州十八縣的豪傑,聽聞天龍派東去尋仙,特來搭夥同行。嘿嘿!我等在秦水苦等未果,這才巴巴的追來。你我既為江湖同道,以後當守望相助才是!”
“是啊,我等也要去尋仙島”
“天龍派不能吃獨食!”
“……”
二人身後,又是一陣大呼小叫的附和聲。
“大膽!我天龍派也是爾等可以脅迫威逼的!”季湯怒火中燒,長劍倉啷出鞘,劍尖閃動銀光,他指著馬上二人罵道:“爾等千里追來,莫非急著投胎不成,今日便讓季湯送鼠輩上路!”
“別介啊!有話好商量,有話好商量的,呵呵!”尖細的聲音又響起:“這便是大名鼎鼎的二師兄吧,在下久仰了!呵呵!我等長途疾奔之下,才堪堪的追上諸位高人,此時此刻,夜色已深,行走不便。便讓我等在一旁宿營,如何?我等絕不打擾各位!”
孟山上前一步,攔住季湯,冷聲道:“哼!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天龍派孟山,奉勸各位,莫行天怒人怨之事。孟某與爾等兩個選擇,一是速速遠離此地,再不得糾纏;另一個便是退後五里,有事明日再作計較。”
“原來是孟長老當前,我等失禮了!”尖細的聲音帶著愉悅。
一騎調轉馬頭,馬上之人叫道:“我等謹遵長老諭令,兄弟們!後退五里紮營,明日再與天龍派高人商談東去之事!”
破鑼嗓音響起:“這還差不多,哼!”
另一騎也退了回去,追問道:“明日又如何計較?”
尖細的聲音得意笑道:“我等人多馬快,他們是跑也跑不掉,甩也甩不開,只能任我等追隨東去了!”
幾十騎人馬呼嘯而去,夜空下瀰漫嗆人的灰塵。
季湯恨恨收回長劍,“孟長老——?”
孟山面色陰沉,目光逐著月夜下遠去的人影,聲音透著寒意,沉聲說道:“勿須多言,我自有主張!”
虛驚一場,讓天龍派眾人也鬆了口氣,卻沒人再說笑逗趣。各自支起了帳篷,該睡覺的睡覺,該守夜的守夜,營地趨於平靜。
在無人注意的角落,大車下的林一,此時卻睜開了眼睛,陷入了沉思。方才孟長老與來人的對話,自然聽得清楚。這些人逃不過他的神識,三四十人中,便有白日間路過安西小鎮的那二人。這夥人看樣子是憑藉著人多勢眾,吃定了天龍派。
而孟長老的沉穩與自信,讓林一覺得事情不是如此的簡單。在望西路中,此人可不是這般好說話的。
月上半空,天交子時。靜寂的夜色下,天龍派營地悄然飛出兩道人影,向遠處遁去,轉瞬便消失在茫茫月色中。蜷縮在車下的林一,也在剎那間,悄無聲息的失去了蹤影。
林一的神識始終鎖定營地四周,有人離開營地,根本逃不過他的察覺。
多日前的望西鎮,也是這二人夜半離開,林一雖心有好奇,卻未作計較。可一路行來,總覺得這天下第一門派,既然放棄了秦水便捷的水路,而選擇穿越北疆的東路,同樣避不開趨之若鶩的江湖同道。可天龍派為何還要如此呢?這背後會不會隱藏著一些什麼?
此去東行萬里之遙,若是自己一味懵懂不明,最後能不能順利踏上東渡之船,尚未可知!
如今宿營在曠野之中,有了揭開心中疑惑之機,林一自然不會再放過。
前面二人身形極快,一前一後,拉出兩道淡淡人影,疾馳不停。林一遠遠輟在後面,不敢靠得太近。
碧雲紗可以飛行,卻頗消耗靈力,不到緊要關頭,林一真不捨得飛上天空。雖然飛的感覺很好,可靈氣枯竭的滋味,同樣不好受,他可不想重蹈覆轍。
若是碧雲紗與自己的御風術一般就好了,靈氣的損耗低微,那樣自己就可以隨意翱翔在空中。看來,還是修為所限的緣故。
玄元真人留下的玉簡中,對於飛行的靈器與法器很少提及。想想也是,築基期的高人,便可以御劍飛行了,這飛行的靈器便也用不到了。練氣期的弟子本不可以飛行的,即便是有飛行的法器,行速也很緩慢。房巧兒將碧雲紗視作心愛之物,或許是其後層的修為,和充沛的靈氣作為依恃吧!
林一隨二人往回走了小半個時辰,見二人在一處乾涸的河谷前慢了下來,林一剛想潛行靠近,心中一凜,化作一股清風,驟然暴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