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言令色!只飲了幾杯水酒?你與這些人在大堂中,高聲喧譁,恣意妄為。惟恐天下人不知我天龍派到了下縣嗎?看你腰間的酒葫蘆,便應知你酗酒成性。外事堂行事糊塗,怎會派你這樣的弟子隨行。”
見林一沒有分毫悔過的惶恐,在自己面前竟還能侃侃而談,腰裡的酒葫蘆更加的惹眼,眼前十足一個油滑憊懶之人。孟山心中火起,高聲訓斥。
林一輕吁了口氣,神色不變的說道:“我林一從未因酒誤事,又何談酗酒成性呢?在大堂內,也只是與朋友高聲談笑而已。想我只是一個車伕罷了,有何資格賣弄自己的身份呢?還請長老明察!”
孟山目光陰沉,他注視著林一良久,冷笑道:“因你的緣故,而洩露我天龍派行蹤。無論你如何狡辯,也逃脫不了責罰!”
林一輕輕搖頭,說道:“天下誰人不知我天龍派行蹤呢?更別說如今出行聲勢更勝往日。若是長老要因此責罰林一,我無話可說,又何須羅織些莫須有的罪名呢?”
孟山眼睛一瞪,哼了一聲說道:“你膽子不小,竟敢與本長老如此說話。給我記住,以後不得擅自與外人接觸。若有再犯,輕則逐出門派,重則性命不保!給我滾出去!”
聞言,林一眉梢一挑,眸中寒意一閃,緩緩抬起頭來,見屋內眾人皆神色漠然,唯有徐師姐目含憂色。木青兒則白了自己一眼。
這徐師姐倒是個心善之人,不枉救她一命。木青兒此人,算了,何必與這些人一般見識呢!目光掃過眾人,林一嘴角一撇,默然轉身走了出去。
注視著林一離去的背影,孟長老眸中精芒閃爍。
“長老,或許事出有因……!”季湯上前說道。
孟長老伸手阻止,一臉的決然,說道:“一路行來,欲圖接近我天龍派的人,只有一個下場,這也是諸位長老與掌門的決策!事不宜遲,著手去辦吧!”
季湯垂首應是,轉身大步流星而去。屋內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
林一回到自己的房間,見是四五人睡了間大屋子。
也不理會金科,更不看他人一眼,林一倒頭便睡。
“金老弟,你這夥伴怎會如此的生冷而不近人情?木管事也是的,怎會派這人出來呢,令人看著無趣!”黃家齊也是早早見過林一多次,從未見過這個養馬弟子對自己有過笑臉。他衝著側臥的林一搖搖頭,與金科調侃著。
“呵呵!這林師弟就是如此性情,乃是面冷心熱之人,大夥相處日久了,便會知曉的!”金科不敢得罪林一,只能說些開解的話。
林師弟可別睡著了啊!要記得我金科對你可是真情實意啊!
林一根本睡不著,神識盡力延展鋪開。
……
季湯帶著虎蛟堂的人已經出了客棧。
……
在客棧的酒樓中,見到孟長老身上所透出的殺意,便聯想起自己親眼所見的兩場屠戮,林一便心生不好的預感。他讓三人離去後不要分開,是怕到時候難以分身施救。如今看來,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今晚之事,不是鐵牛連累了自己,而是自己害了鐵牛三人。
孟長老果然動了殺機,根本不問青紅皂白,也沒將自己的辯解當成一回事情,便將鐵牛三人視作欲圖不軌者,加以剷除。如此以往,還要殺多少人呢?其中又有多少無辜者要枉死呢?
天龍派行事偏激,不顧後果,以後自有報應。可若是鐵牛三人因自己罹難,我林一定要追悔終生。以後還修個什麼仙呢!得個什麼道!
屋內幾人還在聒噪不止,不肯睡去,林一再也忍耐不住。
“林師弟,怎麼又起來了?”金科躺在床上正與幾人言語逗趣,見林一揉著眼睛往外走去,他忙打了聲招呼。
“肚子不太舒服,去趟茅房!”
林一揉了揉肚子,走出屋外。見四處無人,他身上光芒微閃,原地失去了身形,卻未離去,而是又潛回了屋子。
林一屈指急彈,幾縷指風驟起,屋內金科等人,瞬間昏睡了過去。這風雲點穴手果然不俗。他不再耽擱,轉身衝出了房門!
……
下郡城的東門附近,一座偏僻的小院內。
屋內亮著油燈,橘紅色的燈火下,鐵牛三人圍坐在一起。
“大哥,林兄弟此舉何意?”戊辰不解的問道。
“此處是我家荒廢的院子,平時沒人來的,我三人在此歇息一晚便是,林兄弟總不會坑害我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