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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手,如此折磨一番,也難以逃出生天。那藍平落棍之時用上內力,一棍便足以將人致殘。一口氣二三十棍下來,若是尋常人,早被打死了。可見,身入天牢,命如草芥,這些人真的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天牢之內,還不曉得已枉死多少無辜之人呢!

對於身上的皮肉之傷,林一併不在意,也不想行功醫治,他在想著心事。

畫舫之事雖是自己所為,可官府並無真憑實據,那張供詞戳上個手印,便能定自己的罪嗎?他林一倒是要看看,作為一個凡人,在這世俗間,應是一個怎樣的下場。

他從不藐視皇權,也不敵視官府,更不想去造反什麼的。眾生來之平等,林一從不認為誰可以凌駕於他人之上。自己毀船殺人,也是為了救人。即便是行之有過,在天牢受這番罪,算是因果報應。

可陳侍郎公報私仇,藍平罔顧人命,都已讓林一動了殺機。他從不招惹他人,可若是以性命相逼,他林一殺起人來,不會手軟。

“這位……這位怎麼稱呼啊!怎麼打得這樣狠啊?你得罪人了?”一個蒼老的聲音,時斷時續,傳入林一耳中。

監牢的鐵籠子中,關押了百多人,林一剛才進來便知曉了,只是無心過問罷了。

話音來自隔壁的籠子裡,那是一虛弱的老者。

林一見其身子羸弱,氣喘如絲,知其壽命無多,不由暗歎一聲。他趴到籠子邊,說道:“這位老伯,我無妨的,你這般的身子,該找郎中啊!”

一陣低咳聲傳來,悉悉索索過後,籠子邊的茅草堆裡,露出一白髮蒼蒼,汙垢滿面,形容枯槁的老者。他看著林一,虛弱地笑了笑,躺在草堆裡,隔著鐵籠說道:“我早該死了。只是你還年輕啊,可惜嘍!”

老者的嗓音如風箱般,好似隨時會停下來。

林一從老者話中得知,此人竟是帝師。也就是說,他是皇上的師父。因進諫勸阻皇上少生殺戮,竟被關入天牢。

而這老者還不死心,在獄中,上書不斷,勸諫皇上放過自己的那些親兄弟。他的執拗終惹惱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上,將其關在天牢中四五年了。

老者說,皇上怕被世人詬病,雖有殺他之心,也只能任其在天牢中慢慢死去。

如今的老者,可謂燈枯油盡,隨時都會死去。

“老伯,你家中還有何人?有什麼要我幫你的嗎?”林一問道。

老者張開沒有牙齒的嘴巴,無聲笑了,許久才帶著喘息說道:“我的家人有福呢!一個個都走在老夫的前頭。我兩個兒子,尚年輕之時,便為大商征戰,死於沙場,連個後也沒留下;我夫人五年前也走了,只剩下我這個老頭子了。這個世間,我已了無牽掛……!”

林一伸出手去,摸到老者腕脈,一絲靈氣緩緩度入。他嘆息老者一世終了,竟如此零落,卻也不知如何出言安慰。

這個老者既然不顧生死勸諫皇上少生殺戮,可見其本人,乃是善良剛正之人。只可惜,良臣未遇明主。

老者渾濁的眸子,有了一分光彩,頻死的身軀有了些許的生機。他驚奇地看著林一,許久,才緩緩說道:“年輕人,多謝你了,無須枉費工夫了。觀你骨骼清奇,非尋常人,為何也落到此處?”

林一知其壽限無多,他無奈縮回手來,將自己的來歷,大致說了一下。

老者沉吟了片刻,在草堆上歪著個身子,衝著林一笑道:“朝堂之上,凡事都要有個說法。你是不是行兇之人,無關緊要。他們不抓你,還會抓別人。總之,這個行兇之人,只是皇上對百姓的一個交代而已。所謂的王法,不過是上位者手中的利劍,草民身上的桎梏罷了。”

林一帶著不解問道:“為官者,不也是有受王法所制嗎?”此時,他想起了蘇先生的境遇。

老者微微搖頭,嘆道:“為官者,以執法為名,行個人私利之舉,草民只能順從。如此天下太平!而王法也是官場同僚之間,相互傾軋的利器,行王法之名,達到自己不可告人之目的”

林一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對於廟堂之上的事情,老者不願多談,轉言道:“如你所說,你門內長輩要去求平王說情。老夫也不知究竟會如何,只是平王並非你等想象的那般,他還不如一個官員的權柄威重,其自身難保啊!”

老者欲言又止,神情蕭索。他輕輕嘆息了下,不再言語。

對於一介草民,廟堂之遠,難以想象。而此刻,才十七歲的林一,對這京城盛世浮華,沒了好奇,也無欣喜,多的只是莫名厭倦。即便是沒有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