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顏守德有些擔憂起來。顏家數百年的基業,總不能毀在自己手中。只有自身的修為上去了,才不怕外敵的侵擾。為今之計,還是穩妥為要,築基為重。
有些無力地揮揮手,神情中透著幾分疲倦,顏守德說道:“將守信掩埋在後山吧!命顏家子弟仔細探查周圍海島,遇到修仙同道時,即刻稟報,不得輕易得罪。此事暫且罷了,待來日再作計較!”
接連死去三人,顏守德雖心疼,卻也只能暫時收起狂妄之心。每一個修士,都是家族復興的希望,就這麼沒了,還不是因自家的修為低劣的緣故嗎?自己的修為眼看就要到達築基期,可不能出了什麼意外。
家族中的修士,修為到了七層、八層的有,九層修為的卻只有他與顏守信兄弟倆人。如今,家族中修為高的也唯有顏守德一人了。顏家也需要有人來庇護,只是,他感到自己勢單力孤!
殺了守信的人,究竟是誰?他真正的修為又如何呢?
當顏守德決定為了家族的未來而韜光養晦之時,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仇家正乘著海船逾門而過,在海上奔逃,並逃得愈來愈遠……
天龍派的海船,並不曉得顏家已罷手,依舊向前全速行駛著。林一救下了海船和船上所有的人,卻也受傷倒下了。
海船之上雖有江長老在,可是兩次遇到顏家之人,都是林一出手挽救了危局,大夥兒已在無形中,將林一視作海船上最大的倚恃。
這些江湖中的高手,在大商也是風雲人物,出海之後,才知曉自己是多麼的弱小,心中那一點矜持與自傲也隨之坍塌。面前的大海再不是波瀾壯闊得讓人豪情滿懷,而是蘊藏更多的未知,讓人忐忑,讓人自感卑微,也讓人生出一分敬畏之心來。
海船上所有人,皆牽掛林一的傷勢。
當晚,林一的屋裡更是擠滿了人,江長老、孟長老、真元子師徒、卞振鐸、黎采衣、木青兒姐妹、弘安、季湯、俞子先、柳堂主等等,將寬敞的艙室擠得滿滿當當,便是甲板上的弟子,也都是仰首觀望著船樓,面帶憂色。
甲板上一處偏僻的角落裡,姚子獨自一人靠在船舷上,沉悶不語。同門師兄弟對他沒了從前的熱絡,令其甚感孤單。他有些憤憤不平地哼了一聲,扭頭瞥了一眼船樓,目光中露出強烈的妒意與不滿。
海風正勁,濤聲隱隱,船樓的艙室中,卻是靜寂異常。林一面色蒼白得沒有一點兒血色,被江長老餵食了療傷的丹藥後,已靜靜躺了一個時辰。
林一緊閉的眼瞼動了一下,正擦拭著他嘴角血跡的黎采衣驚咦了聲,屋裡眾人也都俯身向榻上望去。
只見林一雙眼緩緩睜開,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眾人,過了一會,他神情疲憊地掙扎坐起,黎采衣與元青兄弟忙上前攙扶,被其掙開。
林一有些吃力地盤腿坐好,看著眼前的江長老與真元子等人,他刀削般的面頰在油燈映照下,更顯冷峭與沉靜。
緩了口氣,林一無神而孤寂的眸光掃過眾人,輕聲說道:“多謝大夥兒牽掛,我無妨的,即刻起,我要閉關療傷,無故不要打擾我……”
坐在榻上的江長老,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再好的丹藥也不及自行調動體內靈氣的運轉來療傷見效。林一能醒來便是好事,假以時日,終會好起來的。他對起身說道:“如此甚好,都出去吧,讓林道友安心養傷!”
林一微微頷首,雙目又慢慢闔上,待房中無人後,他才丟擲四象旗封住了整間屋子,隨即又抓出一塊靈石,靜靜調息起來。
林一的傷勢如何,也只有他本人與江長老知曉。而他傷勢之重,比江長老所知更甚。
這一場拼殺對林一來說,很艱難,艱難得讓他靈力耗盡,臟腑受創,死裡逃生!若不是江長老的丹藥,沒個三天三夜他是醒不過來的!
如今勉強醒來的林一,虛弱得沒有任何防護之力,海船上的任何人,都能輕易將他置於死地。故此,醒來的首要之事,便是逐去眾人,佈下陣法。
不是林一不相信這些人,而是他不喜歡將自己的性命安危,交予別人。
不得不說顏守信很強大,強大得令林一難以應付。先前殺了兩個顏家的修士,令其信心大漲,也更體會到了修士間拼鬥的兇險。修士也是人,同樣可以輕易被殺死,只是,面對敵手修為的不同,其結局也大相徑庭。
這個顏守信修為不會低於八層,其身上的靈氣波動,已超出林一的認知。更別說還有一個同樣難纏的黑雕。想不到還有這樣的靈禽,既可作為腳力,也可作為禦敵時的援手。